颜氏笑道:“我这几日不利落,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明月到底是和我隔了一层,我哪美意义开这个口,少不得要劳动你去说了。”
“叫甚么来着?”颜氏敲了敲脑袋:“你瞧我这记性……啊,对了,叫秋水。”
颜氏摇点头,抬了手让统统人都退下去,房中便只剩下她与柳温明两人。
颜氏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才不要,我的长安就好的很,现在她长大了,也不像先前那般调皮了,不晓得多知心呢。我就想要一个能护着她的弟弟。”
“但是,万一呢……”颜氏低下头喃喃道。
“都是一家人,你是明月的嫂嫂,如何会是特地去害她?我想明月也该当是明白的。”
“夫人,你说的甚么话?儿孙都是上天所赐,岂是人力能够强求的?我们固然只得一女,但长安从小就聪明,有过目不忘之能,如果教之以方,何尝就不比那些纨绔弟子强。”柳温明安抚道:“更何况我们这不是又有了第二个孩子吗?你就放宽解,你平日广积善缘,必然有福报的。”
“这么多年了,你我膝下只要长安一个,你固然不说,但我是晓得的,你心中还是盼望着有个儿子,让柳家后继有人。”颜氏黯然隧道:“这京中稍有些权势的人家,哪家不是庶子庶女满地跑,谁像你普通已经三十而立了,膝下只得一女,都是我的错……”
“秋水?!”柳温明手中的帕子没拿住,一下子滑进了水中。
柳温明撩起衣摆,在榻前坐下,伸手抚了抚颜氏的脸颊:“如何好好的竟会腹痛?这段日子不是都安抚的很吗?”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绿衣和青纹:“这两个丫头如何会在这?但是她们打搅了你?”
“并不是甚么大事,躺到床上恶感觉晕眩。”颜氏喘了口气,艰巨地开口。
颜氏小口小口地抿了,一手放在肚子上摩挲着,神采忧愁道:“明哥,万一,万一如果这胎还是个女儿……你说该如何办?”
“这几日明月那边可有甚么动静?”颜氏接着问,“我传闻她前段日子去赴唐夫人的赏梅宴,被挖苦了一顿。这都是我的错,因着身子倦怠未曾说清楚,丫头便拿错了衣服。明月可在怪我?”
桂嬷嬷进了房来问:“如许行得通吗?”
“胡说!”柳温明怒道:“这个唐夫人竟敢如许随便诽谤我们柳府的人。”
柳温明走到房中设下的银盆前,就着里头的温水擦了把脸:“是该松散一些,比来朝堂之上想要抓父亲把柄的人很多,我们更该谨言慎行才是。那丫头就甚么名字?我本日就同明月说了然。”
“不错,是叫秋水的。”颜氏点头,“你且去问问,唐夫人同我说已经提点过明月了,也说不准明月已经将人打发了。”
颜氏嗔了他一眼:“长安还是个孩子,又是个女子,你可别对她太峻厉了。她又不消出场赴考,精通文章也就行了。你可别把他养成了不食人间炊火的狷介才女。”
“桌上有碗参汤,是方才珑香给我熬的,你帮我端来可好?”颜氏把身子渐渐往上挪。柳温明见了,从速伸手去扶,又拿了一个长靠枕给她垫在腰后,这才回身去端参汤,又亲手一勺一勺地喂给颜氏喝。
“如何不上床安息,靠在这里做甚么?”柳温明见了绿衣和青纹,眉心揪起,目光投在颜氏身上又化作一片担忧之情。
颜氏复又叹口气:“因着我未曾去赏梅宴,唐夫人以后倒是亲身过府来拜访了,又对明月的事情连连道歉。末端又和我提到,说是见到明月身边有个丫头,好生面善,不像是丫头,倒像是……倒像是那里的名妓。”
柳温明僵在原地,思路起伏不定,竟开端细细回想长安在书房中的回嘴之言了。他狐疑既起,那里还坐的住,勉强陪着颜氏聊了两句,就又出了清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