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柳明月神采阴沉,封蝉上前一步喊道:“甚么客房?我听母亲说了,本来在柳府,她住的院子叫做阁水居。我们就住那边就行。”
长安当然晓得这对母女是谁,只是宿世里她与这两人独一过一面之缘,还是在她结婚之时仓促打过照面罢了。她千万想不到,重生以后会这么快就见到她们。
柳明月结婚以后,多年才生下一女,就是面前这个放肆的少女,封蝉。
长安说完这番话,缓缓走到那妇人面前:“这位夫人想必是初到都城,对于礼节端方还不是很懂。不如就让长安说给你听,这上首的坐位乃是仆人所坐,似您这般的客人,该当鄙人首落座。”说罢转头叮咛翠羽,“你去给夫人倒杯茶,就放在这右边的案上。”
“这位夫人,您怎可如此失礼?万一我母亲吃惊,动了胎气如何办?”长安皱眉道。
珑绣得了叮咛,也敏捷往外走。门外四个二等丫头没听到叮咛,仍旧是悄悄候着。统统人都当作没有听到柳明月的话一样。
那妇人面上挂不住,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手直指着长安:“猖獗!小小年纪就如此的放肆!你可晓得我是谁?”
“甚么‘闯进柳府’,我母亲这是回家,”封蝉插嘴。
长安装出迷惑的模样望向桂嬷嬷:“嬷嬷,如何,我娘除了我还生了其他的姐妹吗?我看这位夫人年纪或许大的了,如何会是我爹的孩子呢?”
多年前,柳晏还是太子太傅之时,就把她嫁给了京中一个封姓官家后辈,没过量久就随夫外放到别处。本来还常有手札寄返来,自从柳晏被贬以后,她立即断了和娘家的联络,对柳晏父子不闻不问,恐怕沾惹上甚么祸端。
长安听到封蝉的话,不气也不恼,反倒是禁止了桂嬷嬷开口:“女人不说我到健忘问了,你们大摇大摆地闯进我家来,长安到现在还不知夫人是哪门哪户呢。”
颜氏拍拍她的手,表示她无妨:“明月,你进京如何不差人和我说一声,如许俄然,府中的人又都不熟谙你,不免产生曲解。”
长安立即瘪嘴装出委曲的神采:“母亲明鉴,长安只是问这位夫人闯进柳府来做甚么?”
“双身子?”柳明月尖着嗓子讶异地叫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颜氏的肚子,脸上写满了不信赖。
颜氏又叮咛珑绣:“那守门的小厮,就遵循蜜斯说的,以府规论处,责打十五大板逐出府去。”说完深深看了长安一眼,眼中很有赞美之意。
翠羽啐了一声:“阁水居是我家蜜斯的院子,你这姓封的倒觊觎起我们蜜斯的处所了。”
“谁敢在我们柳府猖獗?!”长安正欲开口,就闻声颜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转头看去,珑香珑绣搀着颜氏缓缓而来,绿衣跟在背面亦步亦趋。
“母亲,您谨慎点。”长安从速地上前搀扶,“绿衣可扰了您午休?您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凡事都要谨慎才是。”
柳明月闻言,神采更是丢脸,却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嫂嫂说甚么话来,明月不过是离家多年,驰念父亲兄长了,这才想着需求返来看看。正巧,也带着蝉儿来见见外祖父和娘舅。”
“嫂嫂谈笑了,这是我家,我那里会忘?无法是路途悠远,可贵能返来一次,此次返来倒是巧了,刚巧是年节边上。我也能带蝉儿好好熟谙熟谙京中的人和事。”柳明月越说越努力:“嫂嫂又是有孕的身子,少不得明月要帮一把手的。”
不待颜氏开口,她又持续道:“我们都是一家人,能帮的我必定倾力互助。嫂嫂放心,明月也是掌家这么多年了,打理一个柳府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长安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宿世未曾与柳明月有过来往,竟不知她是如此的彪悍。且不说柳晏接不采取她,哪有嫁出去的女儿一回娘家就急不成耐地问嫂子要掌家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