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诚笃,”柳晏抚着髯毛笑道:“昨日的事情我都已经传闻了,此中的枢纽我已猜到七八分,此时却想再听听你是如何说的。”
长安还欲再问,颜氏却拉起她的手问起本日的起居饮食来,明显是不想她再诘问。
长安正暗自迷惑,柳晏却俄然开了口:“呆了一宿,可将这些牌位都认清楚了?”
柳晏闻言微微一笑:“你去吧,去见见你母亲。”
柳晏闻言,心中暗喜。他只当长安遭了惩罚,心中必然是忿忿不平,定然要求他重责柳明月的。没想到她竟能将柳家的申明放在前头,将私愤压在内心。
先回了阁水居,由绿衣翠羽服侍着沐浴洗漱,又听了两人将昨日的事细细讲来。
长安不明就里,不知柳晏来此是甚么意义。她宿世对于这个祖父一向是深存畏敬之心,向来少有靠近,对于柳晏的脾气也是半分都摸不透。只晓得他立于朝中多年不败,毫不乏策画与胆识。宿世里柳长安不保百口的反对,执意要嫁给李耀之时,也是祖父一语定乾坤,允了她婚事的同时,将柳长安三个字从族谱上抹去。
长安听了,心中一怔,勉强装出笑容来:“果然是如此可就太好了,现在是正月了,可不就只要四个月的时候了吗?这几个月母亲必然要格外谨慎才是……”
长安行了礼退下,出了祠堂转头望,只见柳晏还久久地耸峙在那些牌位前。
“蜜斯,你那里晓得,这个秋水压根不是甚么良家女子,是……是那种处所的女子,”翠羽插话道:“哪另有甚么亲人?”
“你下去吧,”柳晏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将玉芽赶了出去。
柳晏自顾自地在祠堂中踱步,将祖宗的牌位一块块拿起来细细擦拭,又谨慎地放下。
“我哪有甚么不好的?母亲给我的份例尽是充足的,几个丫头也都是忠心为我,反而是您,身子已经这么重了还要为我操心。”长安顺着颜氏的话往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