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实际并没有那么多时候能够让我伤感。因为，当废王娡太后之位的旨意传出后，另一道旨意亦由宣室殿传至六宫。
“是。”太医丞略一躬身后，恭谨道：“臣在此百子糕中验出了红花的成分，只因百子糕是由多莳花果所做，不易为人发觉。”
王娡的东西我自是不会用，便只摆放在殿中，权当是添了一些生果香气。本觉得她就算有害人之心，也算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但此时，我却也起了狐疑。
第十一章
“翁主，太皇太后是不是发觉出甚么了？”出了长乐宫，燕婉有些担忧的说道。
“啊！疼！”
“退下吧。”
窦太后未置可否，只招来太医令，“奉告王太后，你方才查出了甚么？”
王娡神采更差了几分，但也只能按捺住赔笑道：“妾不敢。”
“猖獗！”窦太后厉声道，王娡立即端方跪了归去，“是否为皇嗣，哀家自有结论，先帝名声岂容你肆意欺侮？”
广袖中的手微微收紧，“阿娇明白。”
不待窦太后发话，王娡便先声夺人：“来人！将这贱妇拉下去，和她腹中的孽子一同埋了！莫要污了先帝的名声！”
王娡的神采俄然丢脸了起来，连我都有了一刹时的生硬，因为我从未想过当初刘嫖的一举一动都被窦太后监督着。
那么，刘武即位后，我与刘嫖是否会真的获得我们想要的呢？窦太后是否早已看破了统统，最后才会不附和？
“是，”燕婉必定道：“因为是先帝妃嫔，犒赏还比翁主多了很多。”
可我也未曾想到，王娡正在昭阳殿等着我。
丘美人俄然出口的痛呼声打断了窦太后的话，襦裙也染上了一片鲜红；就连一向温馨坐于一角的卫子夫面色都藏白得很，毫无赤色。
月末的时候，我安排在卫子夫身边照顾她的宫人俄然传话来，说卫子夫近几日经常会感觉小腹坠坠的，腰间也有些酸痛。
王娡端起茶盏，悄悄吹开浮沫抿了一口，道：“太医丞你来讲。”
“太后既感觉阿娇有罪，天然要有证有据，以理服人。比方，这红花是如何得来的？又是何人所递？是否有同谋？”我盈盈一福礼，道：“皇嗣之事关乎天下社稷，为谋万全，还是请太医令丞共验百子糕及昭阳殿一利用品，包含吃食；并请太皇太后与薄太后同审此事。”
“嫡妃陈氏，祥钟华胄，秀毓王谢，温惠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弘宣，允合母范于天下。宜正位以居尊，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钦哉。”
我皱眉思考了半晌，想起先前王娡一变态态犒赏下来的那盘圣女果，“那圣女果，王太后是否也赏了卫娘？”
太医令仓猝赶来，为丘美人摸了脉，也施了针，却还是没保住丘美人的孩子。卫子夫症状轻些，但太医令反而满头大汗，不敢言语。
“禀太皇太后，王太后。”跟着窦太掉队来的老者面色安静道：“臣发明卫娘娘常食的圣女果曾被红花浸泡过，经查勘，别宫娘娘的圣女果亦是如此。”
最后行了礼，恭敬道：“是。”
我听着感觉不太对，但我若此时去看望她，只怕刘彻不免会多疑；若不去，万一是有人暗中对卫子夫下了药，孩子没了事小，但如果那民气狠，想要一尸两命，这可不是我所愿见到的。
言罢，挥了挥手，王娡也不敢再说甚么，只能行了礼，心不甘情不肯的退离了长乐宫。
“但是，太后之言并非全然没有事理。”窦太后眯了眯眼，不再理睬王娡，目光如有若无的扫过卫子夫，“皇嗣之事，事关严峻，哀家自会查明本相。在此之前，卫氏便随哀家住在这长信殿的偏殿中，直至本相查明，再做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