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窦太后发话,王娡便先声夺人:“来人!将这贱妇拉下去,和她腹中的孽子一同埋了!莫要污了先帝的名声!”
窦太后闭目养神,卫子夫被人扶去偏殿了,我单独留下,却不敢言语。就在我跪得小腿微麻的时候,窦太后终究开口了:“阿娇,莫要再胡为了。”
太医令跪在地上,抖得肉眼清楚可见,最后好不轻易下定了决计,声音却卡在喉咙口,艰巨地挤出微小的声音:“夫人……夫人这是……有……有孕三个多月了……”
王娡的声音陡地峻厉,“百子糕乃你亲手所做,陈氏,你的罪过辩无可辩,莫要拿太皇太厥后压哀家。”
“哀家已命人查过,这些圣女果皆是王太后所赐。”窦太后看向王娡,却向太医令叮咛道:“娇儿这里也该当有些圣女果,劳烦太医令也一并查验一番。”
“待哀家查出卫氏腹中孩儿亲父,天然会有答案。”王娡闻言,面色已然惨白,窦太后微眯了双眼,缓缓道:“传哀家懿旨,王氏失德,暗害皇嗣,废太后位,移居永宁殿偏殿。”
那么,刘武即位后,我与刘嫖是否会真的获得我们想要的呢?窦太后是否早已看破了统统,最后才会不附和?
“儿臣不敢!求母后宽恕!”王娡吓得跪伏于地,声音里尽是惊骇,方知本身方才不但是在斥责卫子夫,也是损了景帝的申明。
第十一章
“起来吧!”
“翁主,太皇太后是不是发觉出甚么了?”出了长乐宫,燕婉有些担忧的说道。
王娡不甘不肯地低声道:“妾知错,请太皇太后恕罪。”
我听着感觉不太对,但我若此时去看望她,只怕刘彻不免会多疑;若不去,万一是有人暗中对卫子夫下了药,孩子没了事小,但如果那民气狠,想要一尸两命,这可不是我所愿见到的。
王娡的东西我自是不会用,便只摆放在殿中,权当是添了一些生果香气。本觉得她就算有害人之心,也算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但此时,我却也起了狐疑。
我出言讽刺道:“阿娇的孩儿不屑为人庶子。”
想了想,我低声在燕婉耳畔叮嘱了几句,又命人去花圃采摘些新奇的花朵备用,做成了几份百子糕,方才命人装进食盒当中,随我去长乐宫存候。
王娡神采更差了几分,但也只能按捺住赔笑道:“妾不敢。”
这是不是申明曾经,窦太后也属意于刘彻为帝呢?
太医令仓猝赶来,为丘美人摸了脉,也施了针,却还是没保住丘美人的孩子。卫子夫症状轻些,但太医令反而满头大汗,不敢言语。
广袖中的手微微收紧,“阿娇明白。”
“陈夫人,你真是好大的胆量。”王娡端坐在正殿的黄花梨透雕鸾纹的椅子上,寂然道:“哀家与太皇太后太宠着你,乃至你愈发胆小妄为,竟敢毒害皇嗣。”
“太后既感觉阿娇有罪,天然要有证有据,以理服人。比方,这红花是如何得来的?又是何人所递?是否有同谋?”我盈盈一福礼,道:“皇嗣之事关乎天下社稷,为谋万全,还是请太医令丞共验百子糕及昭阳殿一利用品,包含吃食;并请太皇太后与薄太后同审此事。”
“是。”太医丞略一躬身后,恭谨道:“臣在此百子糕中验出了红花的成分,只因百子糕是由多莳花果所做,不易为人发觉。”
月末的时候,我安排在卫子夫身边照顾她的宫人俄然传话来,说卫子夫近几日经常会感觉小腹坠坠的,腰间也有些酸痛。
“哦,是吗?”我微微一笑,低头抚弄着腕上的羊脂玉的镯子,低声道:“太后想必也搜索一番了,不知可搜到了红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