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不会理他,但他要理我的话我也没法。毕竟我一介侍婢,只要任人宰割的份。”
“我叫你把最后一句话收归去。”凌菡抬开端,冷冷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澄彻的秀眸仿佛倒映在雪水中的星斗,漾着冰滢冷峭的光。
“三弟就是这般待你的?”清泉般的声声响起,暖和中透着感喟,凌菡惊奇地昂首,看到一张清俊儒雅的脸,银灰色的锦袍绣着张牙舞爪的赤金腾龙,却不增严肃,反添豪气。
太医倒是尽责地给凌菡开了很多药,又当真叮嘱了一番,乃至还大着胆量向楚瀛飞禀告,说最好能让她静养几日。
“谁让你总要把人逼到绝境,看最后的挣扎为乐呢?次数多了,不免碰上鱼死网破、以死相拼的事。”
“无妨事,我这是教三弟如何怜香惜玉。”楚溟飞浅笑道:“快吃吧,别担忧,你吃完我再走。”
“呵。”楚溟飞惝恍一笑,目光落在凌菡的脖颈上:“三弟不该如许待你,我晓得,实在、你是最短长的女子。”
“起来吧,不必拘礼。”
“本日是皇后的寿辰,皇上在千秋殿赐宴,你跟着瑶淑仪她们一道去吧。”
“三弟,我明日还来,可别让我再见伤了。”
“劳公公操心了,我穿的是侍婢的衣裳。”
凌晨,锋利的竹哨声一下下地刺激着太阳穴,凌菡恍然惊醒,胃和喉咙临时不说,光是头疼就已经让她所望之处皆成双影了。她只得扶壁前行,好一会才走到书房。
凌菡道了谢,内心却暗自担忧起来,太子一大早就来楚瀛飞的书斋,别是对昨夜的事有所耳闻吧。不成能,楚瀛飞心机周到,断不会留下端倪让人猜忌才是。
“确是愚兄多管闲事,只是三弟看女子的目光向来都不准,少不得要为你提点一二,哈哈哈――”楚溟飞用笑声将说话收了尾,而后走到凌菡身边,果然等她吃完了饭才告别。
“把方才吃的全都给我吐出来!”
不一会,内侍将食盒提了过来,但出于对楚瀛飞的尊敬,不便打搅他的“清规戒律”,只将食盒放在书房门口。
虐待囚俘会传出闲言,善待亡国之人又会激发笑语吧,这场特地请她退席的晚宴定会有好戏看了。凌菡望着阴沉的天,嘴角出现一丝冷蔑,北风拂过,几颗雪珠落在她额间,破裂的冰莹。
“是。”凌菡低下头,又规复了侍婢该有的神情。
凌菡无言,把食指伸进嘴里,吃力地将方才吃的饭食往外呕,这一阵恶吐,连眼泪都带了出来,心中所想竟脱口而出:“既然讨厌,当时为何不禁止?现下如许算甚么。”
“如何,太子来一趟,你的气势就水涨船高了!你是真觉得我会顾忌他,还是他会管你的死活?”楚瀛飞咬牙切齿地将凌菡拽下石阶,对着一旁的水池:“看看你这副模样,就像死人还魂,都如许了还不忘勾(引)男人,真是人尽可夫。”
“把最后一句话收归去。”
凌菡的心海顿时波澜澎湃,她生射中的和顺早已跟着那人死去,为何现在听到似曾了解的语气,还会激起内心的波纹。
“这如何使得、”凌菡赶快回绝。
“嗯,你跟太医拿药去。”楚瀛飞回到长案前持续翻书,似不经意地补了一句:“你不是胃疼吗,让太医趁便给你看看。”
“见过太子。”凌菡仍然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唇形,太子楚溟飞并不介怀,反而倒了一盏茶,俯身递给她。
“你今后就会晓得了。”楚溟飞走到紫檀长案前,翻开上面的龙纹银盒,内里放着十几二十个小瓷瓶,他挑了此中一个,翻开瓶塞,用指尖沾了药膏,涂抹凌菡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