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见归元境既将闭合,诸修也皆在远处,一向绷紧的神情总算略略松了下来。盗幽则叫道:“秦兄,你被那灵虫咬噬,不知,不知……”又是担忧,又是情急,还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曲止水一眼,曲止水只顾着哭,那里能说出话来。
他正要上前一试,云天轻摆了摆手,轻声道:“忘舒哥哥,那道魔魂尚未出境,若没了这魔魂,这座归元境还是凶恶非常,你,你快去瞧瞧,那魔魂来了没有。”
沈天钥光荣的同时,也悄悄发誓道:“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师弟与秦将军见面了。怎生想个别例,让师弟分开这里?”
是以幻宇身子不动,亦不施神通抵当,任由这符文缠身,公然那符文罩下以后,身子并无反应,只是内心生出一种极其奇妙陌生的感受。就感觉身子好似生在无尽虚空当中,身边有大河滚滚吃紧向前,可身子倒是凝立不动。
有一心要夺稻种的,晓得终被云天轻占尽上风,不免低头沮丧者。有人则模糊明白云天轻启动归元境之意,晓得机遇尚在。那归元境一关一合,也就是刹时罢了。独一不晓得的是,归元境会在何地重现。也不知可否及时赶将畴昔。
她本来是个最随性淡泊之人,遇事无可而无不成,平时极少去拿主张,自跟着林天弃以来,更是懒得去动脑筋,现在却因关乎师弟的性命,只能冒死想来。
沈天钥心中焦急起来,若不能在现在将师弟引到别处去,归元境乍合便开,师弟与秦忘舒相逢,也就是弹指间事了。
秦忘舒的青鳞胸甲也被这灵虫咬去一块,看来幸有这胸甲挡住,秦忘舒方才免除一噬之厄。
就见那归元境已缩成十余丈周遭,且那归元境入口已不止秦忘舒一人守把,虽都是境地寒微之士,却也各擅绝学,诸修若想闯进归元境,拿住云天轻,掠取许负心,那已是比登天还难了。
此次伏阴山之行,也是本身密查到了动静。原觉得只是想让林天弃来此散心,哪知却碰到这宿命的仇敌。
世人晓得曲止水驱这灵虫噬人,那也是被逼无法,不管是谁,若见到娘亲被人挟迫,那也是只能如此了。
忽听云天轻弱声道:“你等三人若想出境,需得法诀加持,不然那是永久也出不去了。”说到这里,空中便生出符文数道,向幻宇三人罩来。
云天轻听到此言就是一奇,本身所施的符文虽是极浅近的时空法诀,但这人间最通俗玄奥的法例就是时空法例了,幻宇能够在顷刻间明悟此理,此人的灵慧之强,可谓当世无双了。
幻宇本不熟谙云天轻,只是从世人的话语当中猜出云天轻的身份来,他见云天轻面如金纸,清楚是受了重伤,却还是竭力发挥符文,心中忖道:“世人皆道云天轻狡猾多谋,心肠暴虐,哪知人间传言,尽是虚妄了。”
这时那空中光晕已在缓缓缩小,归元境眼瞧着就要封闭了。
幻宇心有所悟,暗道:“想来这就是时空妙术了,那虚空中大河,就好似光阴仓促,逝者如此夫,不舍日夜。小僧受这符文加持,则是将小僧留在了时候上的某一点,不必跟着光阴向前。”
林天弃深觉此言有理,连连点头道:“归元境中虽有归元草,只怕也难以拿将出来,洗垢池更是在这山中某处,前辈身在归元境中,又哪能兼顾去寻。此事恰好由我你代庖。”
此番施法,已是盗家仙术的极限,盗幽拉过曲止水,只感觉身子乱颤,头晕目炫。
林天弃立在人群当中,瞧见秦忘舒持锤与诸修斗法,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欢乐。他原想上前助秦忘舒一臂之力,但秦忘舒一锤败尽诸修,端的儿是威风八面,无人可当。本身如果上前,秦忘舒敌我难辩,反令恩公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