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楚三公子身边的纤红打了个呵欠,懒洋洋舒臂起家,将星眸展开一线,向云天轻瞧了瞧,却又再次缓缓闭起,或许是余困难醒,竟又靠向楚三肩头。
楚三公子竟拿她没辄,连声道:“依得,依得,天然依得。”
云天轻心中暗叫不妙,道:“公子未曾记错。”
云天轻道:“为公子效力,原是部属分内之事。”
只是楚三公子就算是各式和顺,世民气中记得的,倒是他杀人的手腕。
若说这游梦万里神功,本是仙修界中的一个传说,云天轻向来只闻其名,但并未曾传闻有何人修行胜利。
那公子青目有加上人,又岂是平常美人。
能修成此功者,必是天赋异禀,灵识强大之极,如果机遇偶合,乃至能修成传说中的神识。不想这纤红瞧来不过是位娇憨少女,哪知竟有如此异禀。
云天轻与这纤红只见过一面,先前只当她是公子爱妾罢了,哪知刚才被纤红星眸一扫,竟感觉满身通透,好似不着寸缕普通,便晓得这位纤红亦非俗流,毫不成小瞧了。
楚三公子听到这话,反倒长长地舒了口气来,道:“本来是有个暇疵的美人儿,这倒是去了一桩苦衷。”
楚三公子仓猝道:“纤红,你这新画的姿容,可莫要被哭花了,我但是花了半个时候替你描成的。”
楚三公子道:“我杀人虽多,却何曾杀过身边美人儿,便是心狠,也是对着外人罢了。且你等既随了我,又怎能不修长生养颜之术,便是千年万年,我家纤红还是这般花容月貌,不幸可喜。”
纤红叹道:“现在我可晓得公子为何要杀月舞儿了。”
楚三公子道:“你尽管说来,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了来?”
纤红道:“纤红在梦中可瞧见她了,虽是边幅身材出众,只可惜面上却生出大片红斑来,将好个面庞生生摭住了,便有非常色彩,也减去了七分。既有天大的缺点,那里能算个美人儿。”
又有宁州客赴楚三之宴,因不堪酒力,美人捧酒庭前而不肯饮。那楚三亲执铜锤一柄,毙此客于捧酒美人前。并笑云:最难消受美人恩,拼将殒身谋一醉,此客不知矣。言罢大笑。
楚三缓缓隧道:“此话也只要你能说罢了。”
是了,本来此女所修仙术,竟是游梦万里神功。只可惜这楼船当中设下重重禁制,先前竟瞧不出纤红竟是仙修之士。
云天轻道:“天轻曾许公子三事,以答公子助我重修仙道之恩,现在天轻已做完了三件事,自此以后,我与公子再无牵涉。”
纤红见楚三公子眉头微皱,不由的心跳如鼓,公子身边诸女皆知那楚三这副神情,必是想要杀人了。
楚三公子沉吟道:“如果逃进五观宗,那的确是有诸多费事了。”
云天轻安闲道:“公子待我一尺,我敬公子一尺,公子待我一丈,我敬公子一丈,天轻对人,向来公允。”
楚三公子惊诧道:“怎地就错了?”
那楚三公子敬她忍她,是敬她的才干,忍她的高慢,若她失了赋性,则泯然于世人矣,又怎会得楚三景仰重用。与那楚三公相处,本就是人间最凶恶之事,近则不逊,远则招怨,此平分寸,需得细心拿捏。
纤红叹道:“公子只爱美人儿,如果有朝一日,我等人老珠黄,只怕就是秋扇见弃了,纤红越想越是悲伤。“说罢就流下泪来。
楚三公子道:“你想来,许女人如此灵慧,如果再生得花如月貌普通,我又怎忍心杀她?说不得只好将她供在这里,如果日久生情,更是动不到手了,极能够就是贻患无穷,现在既知她并非美人儿,那便可顺手诛杀,也不觉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