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初九看了眼有些神采恍忽的崔耕,提示道:“您别老惦记公孙大师了,她跟您不是一起人。并且老爷活着的时候但是帮你定过一门婚事,就是清源城东曹家。现在曹家的家底和名誉但是比我们崔家殷厚,如果你在泉州府跟人争风妒忌的事儿传到曹家,引来曹家人……”
城南,金鱼巷。
岭南有泉州,三湾十二港。
崔耕俄然摆摆手打断了初九的话,内心有些莫名烦躁。因为他脑筋里愣是没有和他有婚约的曹家女儿的影子,女人多大年纪?长得如何样?性子如何?他是一点都没有印象了。
崔耕收回了望大海的眼神,愁闷地转过甚看着身边的小厮,”你家公子还没到弱不由风的境地。“
旋即他用手拱了拱初九,叮咛道:“你从速先下去给老管家开门,我随后就下来了。”
“二公子,老奴无能,老奴有罪啊!”
“打住,二郎,我的崔二爷,您可打住吧!”
贩子十洲人,海上万国商。
嘭-嘭-嘭嘭嘭!
海上丝绸之路?一带一起?
初九的声音固然很小,但还是一字不落的钻进了崔耕的耳中。
屋檐下院子中的初九闻声寻望,发明二公子竟然爬到了屋顶上去,顿时急了:“二郎,你大病初愈可不能登高爬顶,万一再出甚么事儿,俺如何跟死去的老爷交代啊?“
一处雅榕遮荫的青砖红瓦小院中,青衣小厮初九起了个大早,便仓促跑到了二公子的卧房中,谁知又是扑了空。
泉州湾,刺桐港。
微醺的海风下,富强的海港上帆竿林立,舳舻相接,千帆竞发。大唐帝国的东方第一港口上,不但停靠着大唐的商船,还逗留着外洋藩邦各国前来大唐贸易的商船,真有一番“招来外洋蛮夷贾,涨海声中万国商”的乱世情状。
初九还不晓得自家公子的德行?急得摆着双手,张嘴禁止道:“二郎,莫说我们现在已经山穷水尽没有多余的川资了,便是有川资也不能去长安啊。我们离家已有四个多月了,老爷夫人过世得早,至公子又在前年病逝了。现现在崔家在清源县的造酒坊,几百亩良田的财产都指着你归去打理哩。依我说啊,我们还是早些回清源吧。再说了……”
崔耕喝叱了初九以后,又持续坐在屋顶上了望起刺桐港的方向,模糊可见的碧波无尽大海,数十里以外飘零而来的淡淡清爽海风,令贰心驰神驰……
“大海很远很远的另一端?那得有多远啊?莫非另有比新罗国还远的处所?”
庄周梦蝶?
“我的天!二郎,你爬那上面何为?”
三娘?
初九笑了笑,点头道:“当然有啦,二公子莫不是忘了刺桐港上的藩邦商船了?那些新罗人、天竺人、波斯人、大食人不都是有本身的朝廷和天子的吗?我们泉州府还是有人在卖昆仑奴,新罗婢呢,二公子,你忘啦?”
噌的一下,初九猛地站了起来,急得几乎没站稳从房顶跌下:“是,是老管家,他,他咋来了?”
莫名地,崔耕也不知为何,这几个字儿随心所欲地就从心底油然冒出。
蝶梦庄周?
直至三个月前的一场画舫剑舞中,他醉酒鼓起与人负气,出错落入湖中,足足昏睡了三个月。
为了医治他,初九早已花光了此番他们来泉州府的川资,幸亏这栋金鱼巷的小宅邸是崔耕他父亲当年在泉州府的时候购置的,不然他们主仆俩现现在早就流落街头了。
这昏睡的三个月,他做了好多梦,不计其数的梦。有怪诞无稽的,有天方夜谭的……
“走了?”
踩着屋顶上坚固的红瓦,初九摇摇摆晃走到了崔耕身边坐了下来,问道:”二郎,你这病刚好,身子骨正虚着哩,快些下去吧,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