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脑筋里又多了很多很多他之前没有遇见过的事儿。
“不不不~”崔耕摇了点头,道,“我是说大海很远很远的另一端,离我们大唐非常远非常远的处所……”
嘀咕完,初九便走出卧房到了院子,大声嚷嚷道:“二郎二郎,在哪哩,在哪哩?”
崔耕印象里,老管家是个做事慢条斯理又认死理的人,明天能从清源县赶了泉州府,并且这般孔殷火燎,悄悄猜度,莫不是家中出事儿了?
直至三个月前的一场画舫剑舞中,他醉酒鼓起与人负气,出错落入湖中,足足昏睡了三个月。
崔耕闻之面色突变,这个他老爹临死前纳得第三房妾侍,一贯寡言少语没甚么主张的女人,竟然有这般美意计好本领?
旋即他用手拱了拱初九,叮咛道:“你从速先下去给老管家开门,我随后就下来了。”
说着话的工夫,初九已经从院中的旮瘩角落里找来竹梯架起,然后谨慎翼翼地爬了上去。
初九一听自家公子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这个红颜祸水的女人,悄悄鄙夷了一番崔耕,不过嘴上还是回道:“小的探听到了,自打二郎您跌入湖中人事不省以后,那湖中画舫也换了东主,至于公孙大师,传闻在第三天便带着主子和丫环分开了泉州府。听人说,是去了长安。”
崔耕脑海中一时候尽是公孙大师的身影,随即问开初九:“小九儿,前日我让你去探听公孙大师的芳踪,你可曾探听过了?”
初九感受脑筋有点含混,最后还是摇了点头,道:“那小的就不晓得了。”
“在这儿呢,鬼哭狼嚎的,你嚎丧呢?”
崔耕非常绝望地转头望着北方,低声感喟道:“没想到昏睡三个月,便物是人非了。唉……像公孙大师如许的美人儿,名动长安,引来无数风骚才子追捧,那只是迟早之事罢了。初九啊,你看下我们另有多少川资,要不……”
三娘?
踩着屋顶上坚固的红瓦,初九摇摇摆晃走到了崔耕身边坐了下来,问道:”二郎,你这病刚好,身子骨正虚着哩,快些下去吧,万一……“
这昏睡的三个月,他做了好多梦,不计其数的梦。有怪诞无稽的,有天方夜谭的……
微醺的海风下,富强的海港上帆竿林立,舳舻相接,千帆竞发。大唐帝国的东方第一港口上,不但停靠着大唐的商船,还逗留着外洋藩邦各国前来大唐贸易的商船,真有一番“招来外洋蛮夷贾,涨海声中万国商”的乱世情状。
他在醒过来的顷刻,他几乎都以为本身不是本身。
庄周梦蝶?
“我的天!二郎,你爬那上面何为?”
崔耕来不及搀扶,又见老管家嘭嘭嘭连磕三个响头,嘶声裂肺地哀嚎道:“二公子,三娘趁着您不在清源县城的日子,暗通府内账房管事方铭兼并了崔家的家业,祖宗留下的宅邸没了,崔家三代攒下来的酒坊和三百亩良田,也都十足没了……”
一听这小厮提起公孙大师四个字,崔耕的脑海中刹时闪现出一道翩然起舞的曼妙身影,婀娜多姿的身材下,双手舞剑如泼墨行云,低吟浅唱如空谷幽兰,一抹纱巾遮面虽没法俱见她的面貌,但崔耕能清楚地感遭到纱巾前面,那张沉鱼落雁的绝世容颜。
”唔!“初九应了声,便顺着竹梯下来院中。
“大海很远很远的另一端?那得有多远啊?莫非另有比新罗国还远的处所?”
崔耕喝叱了初九以后,又持续坐在屋顶上了望起刺桐港的方向,模糊可见的碧波无尽大海,数十里以外飘零而来的淡淡清爽海风,令贰心驰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