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崔耕不由好笑,乐道,“我这个二娘啊,还真是江山易改赋性难移。倒是我嫂子那儿,先瞒着吧。不然以她外柔内刚的性子,还不晓得要惹出甚么祸事来。好了,我们也别迟误了。小九儿”
“唉…二郎你昏睡的这些日子,家中委实产生了很多事儿。“
崔耕悄悄踢了一下小厮初九的屁股,催促道:“清算一下,我们现在就解缆归去。”
朝晨的清源县城,街道上还是行人稀少,不算热烈。
茂伯踌躇了一下,低声问道:“二公子,我们此番归去是要……”
幸亏吴公义家另有点现银,以是崔耕跟他兑换了大部分的纹银以后,便让初九装了约莫三贯摆布的铜钱在承担中,分开了吴家。
固然只是不入流的杂流胥吏,称不上官,但在清源县中绝对是权益在握之辈。特别是清源县商户,无一不对他畏敬着。
入了城,初九俄然立足,低声提示道:“二公子,我们身上的川资已经用光了。你现在让老管家去接二夫人,你让她返来住哪儿啊?”
紧接着,车窗帷裳缓缓被翻开,探出一张精美的脸庞。
茂伯道:“还在莆田县亲家老爷那儿,老奴来不及将动静传畴昔。倒是二夫人每天嚷着要再醮,说不替老爷守节了,说过不了这穷日子。”
崔耕:“……”
不消一会儿,初九便锁了小院大门,主仆三人仓猝踏上了返程。
崔耕微微挑了一下眉,哦了一声,问道:“我嫂子呢?”
……
磨难见真情,对这个到了现在还不离不弃的使唤小厮,崔耕更多的是打动。
更令崔耕惊奇的是,这个被父亲归入府中为第三妾的三娘,竟与账房管事方铭是表兄妹,并且在父亲过世后的这几年两人早有奸情。
在城门外时,崔耕便打发茂伯雇着马车去城外农户家,将二娘接回县城中。随后和初九一道进了县城。
继而他笑着拍了拍初九的肩膀,道:“好啦,别骂骂咧咧了,拆借三个月便连本带息还归去呗。利钱高也普通,不然官府的公廨本钱会这般好拿?”
深思半晌,崔耕眼神略微清澈泛明,问道:“茂伯,现在家内里是如何安设的?”
……
“但是县衙那边……”
“当然是夺回财产!”
崔耕冲茂伯投畴昔一个自傲的眼神,点头说道:“茂伯,我自有体例!”
“回到清源县,别说东山复兴的本钱,便是落脚之处,都没有了。”
作死的小厮,又开端嚎上了。
“……”
他上前两步赶快将老管家搀扶起来,温声说道:“茂伯,快些起来,起来渐渐说。”
李二陛下被骂懵圈了,又怕褚遂良招来魏征阿谁老匹夫来,正筹办认怂罢手不干,谁知褚遂良又说,这类毁品德的高利贷活动若天子干了,如何成为万民榜样?朝廷也不无能,不然朝廷威仪安在?不如我们让各地州府县衙出面,从官方里招一些名声比较臭的人来干吧?如许才气实现共赢啊。
初九瞪大了眸子子,问道:“真的?”
不过初九还未吭声,巷子口方才停驻的一辆制式讲究的马车里却已传来一道酥媚的声音:“哟,二郎好大的火气呀,如何?这是刚从捉钱令史家出来?”
“并且三个月后连本带息还不上,就要收了咱家的小院。三百贯的小院啊,这能买多少上等白米啊?”
……
所谓的捉钱令史,他既不是官,也不是吏,他是唐朝州县衙门临时招募的一个行当,专门替州县衙门经管公廨本钱。至于公廨本钱,便是朝廷拨给各州县府衙的专款,专仕进营放款的买卖,俗称官府高利贷。这些银款根基放给官方贩子用于短期周转,或者流到货币商店来追求暴利。凡是五万文的本钱,每月应交纳利钱四千文,一年纳息五万文,年息百分百,绝对是高利贷中的高利贷。营收的利钱除了上缴朝廷国库一部分以外,残剩的各地州府县衙自行截留,作为本地官员的补助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