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根海一双铜铃般的大眼一瞪,像头大老虎似的喝道:“快去给某家打酒,某家一会儿办完事儿返来看不到你温好的酒,就拆了你家这破茶棚!放心,等某家发了月钱,一准儿给你结清。”
说到这儿,宋根海咽了口吐沫,直接拎起温着的酒壶往嘴里狠狠灌了三口,过足了酒瘾才持续说道:“为了缉拿这个逃犯,泉州府衙出动了上百名公差和军士来我们清源县,并且还是泉州刺史府的长史大人亲身带的队。长史大人啊,那得是多大的官儿?便是我们县令大人见了,也得拱手称上一身下官,懂不?”
现在宋温被崔耕这么一叫真儿,当着浩繁人的面,还真是有些抹不开脸皮来。
仿佛是早有预感宋温会来似的,崔跟竟然面带浅笑地拱手抱拳,迎道:“宋户曹吏来得好快,崔某还估摸着你要过几天赋会来呢。”
坊口的一家茶棚里,聚坐着十几二十个皂衣帽翅儿的衙差,约莫坐了有三四桌人。桌上放着锁链,水火棍等家伙什儿。
这就是他自傲能够拿到木兰春酒秘方的倚仗。
董彦?
现在崔耕敢挂起“崔氏酒坊”四个字,申明他已经在开设酒坊了,固然还没开端售卖,但要治他一个“公开鄙视朝廷法规,未经县衙允准擅自开设酒坊”的罪名,绝对是师出驰名,判之有律。
中间的衙差们都是宋根海的部下人,隔三差五听宋根海提起这把横刀的来头,那里会不清楚?别说知根知底儿,就差耳朵听出茧子来了。
而居中一桌坐着的恰是这帮衙差的头儿,三班衙役中捕班快手的捕头宋根海。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宋温已经带着一众捕班快手到了崔耕租住的小院门口。
这就是宋温真正杀手锏!
……
宋温此时面如猪肝色,气得疾呼:“你,你竟然去找了董…董彦?”
“你……”
宋根海站起家来,举着横刀在手中耍了转了一个花,一脚踩在一条长凳上喝道:“那是五年前的事儿了,当时候,你家捕头我还只是一个浅显差人。记得当时泉州府有一名重犯叛逃到了我们清源县。好家伙,那可不是浅显重犯,而是极度残暴,极度伤害,身上背着二十条性命的杀人犯啊。这厮当年在泉州城灭了人满门,啧啧,当时但是颤动全部泉州府地界儿啊!”
崔耕莞尔一笑,鄙夷地看着宋温,笑道:“也许不出一个月,我们家的木兰春酒便会被选上御用贡酒,而我们崔氏酒坊恐怕会成为清源县,不,应当是全部泉州府地界儿独一一家御用贡酒坊。你还是那里来那里去吧,如果迟误了我家酒坊重修,耽搁了朝廷御用贡酒的产出,这个罪恶不是你一个小小不入流的胥吏所能承担得起的!”
宋根海满脸堆笑的一把抓起横刀迎上前去,躬身道:“嘿嘿,叔父大人,侄儿已经聚齐捕班十五名快手,就等着叔父大人的调遣了!”
县丞?
“少嗦,本捕头会少了你的酒钱茶钱?”
至于轻治还是重判,只要小辫子攥到了宋温的手里,就是他说了算了。
一时候,在场合有衙差纷繁赞呼:“宋捕头真豪杰也!”
宋根海这套吹嘘之词忽悠忽悠清源县的老百姓,诓诓外埠来的商客还行,至于这些知根知底儿的公门中人,那还真是人生如戏,端赖演技。大师伙都是混口饭吃,听听就算了。
“莫非这逃犯到了我们清源县地界儿,最后却被宋捕头您活捉了个正着?”这时,一名年龄较小的衙差实在不想再听宋根海干脆了,直接加快了故事情节的生长。
而宋温这个户曹吏,依仗着县令胡泽义的信赖,恰好能够直接分担着这摊子事儿。
在等着叔父宋温来周溪坊的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经喝了一壶小酒,温酒入肚话匣子便哗哗翻开了,再次高高举起带鞘横刀,粗着嗓子自嗨道:“我奉告你们,某家这把横刀跟壮班那群家伙手中的破刀可不一样。别看壮班那群人又是长弓又是直刀的,但跟某家这把横刀一比,那就是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