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贯钱足有一千枚大钱,崔耕身上可没有带那么多现钱的风俗,只得派了个捕快去周溪坊的家中告诉,让茂伯送来。
下人一愣,有些不解地问了句:“老爷,这家里住得好好的,租宅子干甚?”
当然,方铭也提出了要求,便是但愿能归去清算一些金饰衣物,然后让崔耕派上两个衙差将他安安然全地送出清源县。
宋温美滋滋地回到家中后,正要进堂屋,却发明自家的黄脸婆正在堂屋那儿批示着丫环们干活。
崔耕看着茂伯一把年纪却这般伏地痛哭,心中泛酸的同时也是一阵汗颜,是啊,若非我当初那般玩物丧志,混账不孝,祖宗的家业又怎会落入贼人之手?
正筹办返身拜别,却被在堂屋里的宋夫人发明,遥遥叫道:“呀,当家的,返来了?咋在院里傻站着哩?”
他瞥了眼还跌坐在地上的方铭,双眸中没出处地闪过一丝讨厌,冲屋中的一名捕快挥挥手,道:“来呀,把这个王八蛋给我轰出县衙。”
话音落罢,宋夫人已经拖着肥硕的身子,摆布盘跚地走出了堂屋,来到宋温跟前。
这厮一提出这要求,立马被崔耕喷了满脸的口水,好你个绿毛龟,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偌大的崔氏财产啊,祖宅、酒坊、还稀有百亩的良田,市值足有两千贯,最后竟作价一贯钱,这跟白送有甚么辨别?
此时身为士曹的姚度也在外头候着,以他曹吏的身份当这场买卖的保人,天然是绰绰不足。
捕快押着方铭拜别后,崔耕也搀扶起茂伯,轻抚着白叟家的后背,欣喜道:“老管家,时候不早了,我们归去吧!”
宋根海连连摆手,大喊:“县尉大人莫要看俺,俺一下午都在替大人办事儿,知不道哩!别看他是俺叔父,估摸着这会儿,他连俺这个大侄儿都恨上了呢!”
特别是和梅姬欢好以后,常常想着梅姬那狐媚的面庞,妖娆的身子,宋温都有一种“只要享用这等艳福,才真正的不枉人间走一遭”的感受。
茂伯唔了一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咧嘴一笑,道:“对,回家,从速将这些房契地契田单带归去,二夫人见了保准高兴。”
宋温龇牙笑了笑,眯着双眼舔了舔有些干巴的嘴唇,啧啧道:“宝贝啊宝贝,若不是本日受了崔耕小儿的委曲,县令大人还不必然情愿出面替我从莆田县衙要回你哩。嘿嘿,今后啊,那处宅子便是咱俩相好的私会之地!嘿嘿……”
此时早已过了县衙关门的时候,几人接踵出了捕班房。
妈的,贱妇真格儿卤莽!
这老东西明天中午还在牲口市那边吃了大亏,如何一下午的风景,又表情斑斓了?
刚巧这两日方铭这厮急于变卖崔氏产业,以是那些个房契地契田单都是随身照顾的。
他固然以一贯钱取回了本该属于本身的财产,但他的心还没大到派人将谋夺本身产业的虎伥送离清源县。至于回崔氏祖宅清算金饰,更是想也别想!
宋夫人的娘家在岭南道那边,离泉州府这边起码有七八天的路程。她娘家虽算不上大户,却也小有家资,宋温当初没有起家之前,端赖着宋夫人的娘家布施。这也导致了宋夫人一贯在宋家是说一不二强势的主儿。连家中大部分的财权,都在宋夫人手中攥着。
字据契书一式三份,买卖方各一份,保人一份。
崔耕揣摩了一番,点头晒笑道:“管他呢,中午之事本官已经给足了胡县令面子,任他再如何告状也难奈我何!走吧,天气不早了,都回家吧!”
出屋之际,崔耕不忘冲那捕快喊了一句:“你给本官一起盯好这厮,直至他分开清源县城。如果这厮敢半路折返我家祖宅,欲图顺手牵羊带走金饰甚么的,你便当场给我乱棍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