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嘲笑道:“有法儿还比及这会子呢。我又没有收税的亲戚,作官的朋友,有甚么体例可想的?便有,也只怕他们一定来理我们呢!”
一时候平儿带着刘姥姥来了。
刘姥姥听了,只得住了声。
贾母见了,不由欢乐,忙命人再泡一盅来。
李纨笑道:“既在令内,没有站着的理。”转头命小丫头子:“端一张椅子,放在你二位奶奶的席上。”
王成新近亦因病故,只要其子,奶名狗儿,便是那刘姥姥的半子。
狗儿传闻,便急道:“你老只会炕头儿上混说,莫非叫我打劫偷去不成?”
鸳鸯道:“再多言的罚一壶。”
刘姥姥一边承诺着,一边捧着茶盅便喝。贾母这边的茶叶是雨前龙井,甜美安逸,又非常合适口味,加上刘姥姥之前在外甲等,已经渴了大半天,顿时一饮而尽,将茶盅喝了个底朝天。
贾母忙赐了坐,有命人奉茶。
刘姥姥不知何意,正要安慰,忽被凤姐儿截住,笑道:“可贵本日刘姥姥在这里,倒也热烈。不如我们来行令罢。”
这刘姥姥乃是个积年的老孀妇,膝下又无后代,只靠两亩薄田度日。今者半子接来赡养,岂不肯意,遂一心一计,帮趁着女后代婿度日起来。
狗儿亦生一子,奶名板儿,嫡妻刘氏,又生一女,名唤青儿。一家四口,仍以务农为业。因狗儿白白天又作些生存,刘氏又操井臼等事,青板姊妹两个无人把守,狗儿遂将岳母刘姥姥接来一处度日。
刘姥姥虽是山野老妇,但甚重交谊。因而一有好的生果,老是先给贾府送来,一来二去,倒跟贾母投缘了起来。
贾母笑了一回,忽又感喟道:“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的。我真真是恋慕呢!”
那刘姥姥想着:半子是个男人,又如许个嘴脸,天然去不得。女儿年青媳妇子,也难卖头卖脚的。便只得凭着一张老脸去碰一碰。公然有些好处,大师都无益;便是没银子来,也到那公府侯门见一见世面,也不枉平生。
刘姥姥连连摆手只叫“饶了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