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兼着,连天衰草遮宅兆。这的是,昨贫今富人繁忙,
警幻仙子笑问:“你感觉,那灵石如何?”
警幻仙子听了,不由点头笑了,又道:“一日,那灵石合法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差异,说谈笑笑来至峰下,坐于石边高谈快论。先是说些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后便说到尘凡中繁华繁华;此石听了,不觉打动凡心,也想要到人间去享一享这繁华繁华,但自恨粗蠢,不得已,便口吐人言,向那僧道说道:‘大师,弟子蠢物,不能见礼了。适闻二位谈那大家间光荣繁华,心切慕之。弟子质虽粗蠢,性却稍通;况见二师仙形道体,定不凡品,必有补天济世之材,利物济人之德。如蒙发一点慈心,照顾弟子得入尘凡,在那繁华场中,和顺乡里受享几年,自当永佩洪恩,万劫不忘也。’
警幻仙子笑道:“现在的你,天然是如此!”
“勘破三春光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不幸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
安琪想也不想,便道:“那灵石不错。如果我也必然如此!”
又听警幻笑道:“你们快出来驱逐高朋!”一语未了,只见房中又走出几个仙子来,皆是荷袂蹁跹,羽衣飘舞,姣若春花,媚如秋月。
安琪接口感喟道:“如果我,也必然如此!”
喝酒间,又有十二个舞女上来,叨教演何词曲。警幻道:“就将新制《红楼梦》十二支演上来。”舞女们承诺了,便小扣檀板,款按银筝,听他歌道是:
趁着这何如天,伤怀日,寥寂时,试遣愚衷。是以上,
安琪但闻一缕暗香,竟不知其所焚何物,遂不由向警幻仙子问道:“这是甚么香?”
幽微灵秀地,无可何如天。宝玉看毕,无不恋慕。因又叨教众仙姑姓名:一名痴梦仙姑,一名钟情大士,一名引愁金女,一名度恨菩提,各各道号不一。少刻,有小丫环来调桌安椅,设摆酒馔。真是:美酒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虎魄杯。更不消再说那肴馔之盛。
前面忽见画着个恶狼,追扑一美女,欲啖之意。其书云:
众仙子一见到安琪非常亲热,仿佛早已熟悉普通,簇拥着她入室。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安琪听了此曲,涣散无稽,不见得好处,但其声韵凄惋,竟能销魂醉魄。是以也不察其原委,问其来源,就暂以此释闷罢了。因又看下道:
“欲洁何曾洁,云空一定空。不幸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安琪看了不解。遂掷下这个,又去开了副册厨门,拿起一本册来,揭开看时,只见画着一株桂花,上面有一池沼,此中水涸泥干,莲枯藕败,前面书云:
把这韶华打灭,觅那平淡天和。说甚么,天上夭桃盛,云中杏蕊多。
警幻嘲笑道:“此香尘凡中既无,尔何能知!此香乃系诸名山胜境内初生异卉之精,合各种宝林珠树之油所制,名‘群芳髓’。”
若说没奇缘,此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苦衷终虚化?
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别人作笑谈。”
前面便是一片冰山,上面有一只雌凤。其判曰:
〖世难容〗气质美如兰,才调阜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
安琪看了仍不解。待要问时,情知他必不肯泄漏,待要丢下,又不舍。遂又今后看时,只见画着一张弓,弓上挂着香橼。也有一首歌词云:
安琪看了,又见前面画着一簇鲜花,一床破席,也有几句言词,写道是:
说到这里,警幻仙子俄然不再说话,只是望着安琪痴笑,或低头喝酒。
“才自夺目志自高,生于季世运偏消。腐败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