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眼神黯然,道:“我被拐子拐来将近三年了,那里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那拐子打得也甚有技能,鞭鞭只打在安琪的身上。估计是怕打花了脸,留下疤痕,卖不到好代价!一时候解了气,这才一把拧起安琪,将她重新扔进了屋内。
那女人兀自怔怔地看着安琪。
“哎哟,疼……”安琪掌不住又叫喊起来。
安琪心头一惊,此时也顾不得那女人了,只得先跳出窗外。
女人柔声劝道:“你今后也别逃了,乖乖听话罢。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安琪泣声道:“浑身都疼。”
安琪灵机一动,重新上摘下一根圆头发夹,用力将它掰直了,试图透开那把小锁。
安琪赶紧招手,细声急道:“别踌躇啦,来跟我一起逃命要紧。快!”
安琪从神仙掌堆滚到了空位上,裹了一身的灰尘。先前还大声地哭喊,连声告饶:“不敢啦,不敢啦!我今后再也不敢啦!”但是挨了十几鞭,被打得半死,已没有哭喊的力量。
安琪原觉得是老鼠,现在见是个与她普通年纪的女人,这才生生地松了一口气。她上前在那女人身边蹲下,问道:“你也是横店的演员,被那好人抓来的么?”
拐子又将备用的锁换上,重新将窗户锁牢,口中直骂道:“老子昨儿把买酒的银子都输了,本日还得再赔一把锁。你若再不识好歹,老子非打断你的腿不成!”说罢,又啐了安琪一口,悻悻地锁上房门去了。
那拐子闻声,已经跑了出来。他顿时怒不成遏,不由分辩,抽出皮鞭便朝安琪身上击去。
安琪又问道:“这里究竟是甚么处所?如何我一起来到这儿,看到的都是一些大众演员?你也是大众演员么?”
那女人点头道:“我不记得了。”
安琪暗想:“莫非她是个哑巴?哎,真是可惜了这么斑斓的模样!”她叹了口气,干脆起家走到窗边,去推那扇纸窗。
那女人正要起家,忽听得房门翻开的声音,屁股又坐回了原地。
那女人叹了一口气,道:“我扶你到那边去坐罢。”说话间,谨慎翼翼地扶着安琪,缓缓地往那堆稻草走去。
那女人问道:“你哪儿疼?”
这一跳,安琪方晓得了悔怨。那窗户内里竟然种满了神仙掌!
那女人却不起家,眼神中尽是游移。
安琪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着钢夹的末端,虽不非常废力,手心却也出了汗来。
皇天不负故意人。但听得“啪”地清脆的声音,铁锁真的被安琪翻开的。
“不逃跟等死有甚么辨别?如果然的死了倒也洁净,就怕要死不活,比死更难受!”安琪越说越冲动,不由伤口又痛得“哎哟”了一声。
安琪问道:“我叫安琪。你叫甚么名字?”
安琪呆呆地看着她,心中想道:“她与我年纪差未几,却比我要沉稳多了。”
公然,那窗户被一把小锁扣着,锁得死死的,底子推不开。
可惜室内的光芒实在太暗,固然安琪瞪大了双眼,可瞧去那边只是黑漆漆一片。她不由咽了咽口水,心中暗想:“该不会是有老鼠吧?”
女人有力地微微一笑,道:“我帮你看看伤口罢。”说话间,已埋头谨慎翼翼地替安琪拔掉身上一根又一根的刺。
正在纠结该不该上前去一看究竟,却听得那稻草堆又收回纤细的响动声。
那女人目不稍瞬地看着安琪,却不答复。
安琪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又是刺,连大声哭都感觉痛,只得低声哭泣。她浑身火辣辣的,恰好趴在冰冷的地板风凉风凉,干脆不起来了。
要晓得,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老鼠和青蛙!
“我叫你跑,我叫你跑!再跑,再跑……”那拐子边打边骂,直累得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