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川子那边晓得为了达成既定目标高纳向来不介怀伏低做小。就如暮年为了保住高家家业,高纳曾压服族内长老主意向蔡吉进贡。现在为了请一川子为高家效力,高纳亦不介怀在茅庐前守上六天六夜。可一旦高纳的目标得不到满足,那这位看似温文有礼的高郎君立马就会翻脸不认人。高纳当然也曾考虑过带领高家曲部投奔蔡吉,以求在齐军中谋取一官半职。但跟着蔡吉公布《整军令》并在渤海郡推行府兵制,高纳很快就撤销了这个动机。在他看来齐主此举旨在收缴兵权。想他高家好不轻易积累下一支威震渤海的部曲。如果就此拱手出让这支劲旅,那今后他高家岂不任人鱼肉。而渤海官府以后抓紧测量地步、清查丁口的风格。更是坐实了高家高低的忧愁。
现在听闻一川子对齐主评价甚高,高纳心知劈面的老者多数不会出山替高家效力。固然高纳尚不晓得一川子为何不在齐营退隐,又为安在此隐居。但既然本身已经在此等待了6、七天又岂能等闲罢休。因而下一刻就见高纳挺直了腰板,冲着一川子冷冷一笑道,“道长金玉良言,纳受教也。不如就请道长随高某,前去南皮高家坞壁小住数日,以便高某随时向道长请教一二。”
就听劈面的一川子沉声问道,“郎君连日守于草堂以外不知所为何事?”
一川子手捻长须幽幽答道,“若为齐主,若为百姓,老夫尴尬大任,还请郎君另请高超。”
高纳闻讯后顿时心中狂喜,不过他大要上还是故作平静地整了整衣衫随那孺子进了小院。孺子将高纳领进左边的一间草屋,但见看似粗陋的草堂内铺着西淀特产的白皮苇席。当间坐有一人峨冠博带。道貌不凡,恰是那日在西淀垂钓吟歌的一川子。高纳不疑有他从速脱鞋着袜步入草堂施礼道,“南皮高纳见过道长。”
高纳答道,“高某听闻道长博学多才,故寻访至此,欲请道长前去渤海为官。”
如此这般连续守了六天六夜,当高纳在第七天的凌晨践约来到小院问安时,禁闭的柴门再一次开启。就见柴门背面的孺子一变态态地向其拱手聘请道,“家师请郎君进屋叙话。”
作为二十四孝故事卧冰求鲤的配角,现年二十一岁的王祥生得温润如玉,身形苗条。这一日他像平常一样自负经阁借了书卷回宿舍研读。远远就见同窗王观一溜小跑着向他号召道。“休徵,兵部招纳生员派往折冲府任队副,汝可去报名?”
伟台是王观的字。王观是东郡人,同王祥一样他也在讲武堂儒学院学习了三年。出身贫寒的他不像王祥有庞大的家属在背后帮助他耐久肄业。讲武堂虽也有补助给家道贫寒的门生,但在学院做学问毕竟比不得谋取一官半职来得实在。不过王祥对科举的固执态度还是激起了王观心中的斗志,就见他咧嘴一笑道,“自是与休徵共赴考场。如果落榜再弃笔从戎也不迟。”
所谓的小院实在就是三间茅舍外加一圈竹篱笆,不过其间的仆人篱下栽有菊圃,院内种有桃李,让人一看便知其绝非平常农户渔夫。高纳目睹院内透着灯光,二话不说便翻身上马信步走到小院前,一个抱拳冲着那紧闭的柴扉恭恭敬敬地朗声拜道,“南皮高纳求见一川子道长!”
“伟台过奖也,余对科举并无必胜掌控。”王祥说到这儿又昂首向王观反问道,“韦台欲从戎乎?”
不过何晏作为谈玄的建议人,魏晋玄学的大师,还是很有真才实学的。这不,当王祥与王观赶到鹿鸣楼时,偌大个酒楼早已人满为患。待两人好不轻易挤入人群寻得一处落脚之地,远远就见人称粉面玉郎的何晏正端坐高台侃侃而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