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多心了。”易宸暄举杯含笑,“白日我去给敬妃存候来着,本想相约早晨一同前来却不想你去了父皇书房,想要拜别时正巧见有人昏倒井旁,送到房中才晓得这位便是祈安公主,僭越冲犯之处还请七弟包涵。”
这顿酒菜喝得畅快,醉的人也就多些,到后半程酒气熏天,愈发没了端方。
易宸璟拉住纤细手臂狠狠往前一拽,白绮歌醉醺醺地脚步踉跄眼看要跌倒,易宸暄下认识伸手扶住。
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冷肃身影晃过酒气冲天的众兄弟面前,易宸璟快步走到水榭中心拉住白绮歌手臂,不由分辩拖着向外走去。
最好的对抗不是哑忍躲闪,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化弊为利,狠戳对方软肋。
也不管有没有人闻声,丢下生硬告别后易宸璟不做半晌逗留回身就走,方至榭外便被拦住,禁止之人恰是五皇子易宸暄:“说好彻夜共饮,如何这么早就要归去?但是气他们坏了礼法乱闹一通?”
“是。”林中一阵草木窸窣,半晌后忽又没了声响,放佛刚才男女莫辨那声应对不过是冥冥虚幻。
平常女子都讨厌酒的辛辣呛鼻,白绮歌则分歧,宿世履行任务经常常要寒夜露宿,喝酒取暖成了家常便饭。面前佳酿虽烈,于她而言痛饮个半斤八两绝对不成题目,独一需求担忧的是这身材是否能接受得住。
男人勾引女人要怪女子情意不坚,女人勾引男人则是感冒败俗狐媚秽乱,堂堂遥国七皇子替嫁之妻众目睽睽下与如此之多人含混不清,若传出去他另有何脸面?
白绮歌每喝下一杯,他的火气就高涨一分,直烧得目工夫沉双拳紧握。那身姿浑不像在他面前那般冷硬,忽而婀娜腾转,忽而风情妖娆,勾得数位兄弟心猿意马,竟然连白绮歌脸上丑恶伤疤都不在乎了,更健忘她联婚公主的特别身份。
夜风习习,丝缕寒凉中,酒香熏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团酥红飞上白绮歌惨白脸颊,了望去白净粉嫩之容也不那么难以入目了,先前几番讽刺评断也都化作东风一吹消逝,剩下的只要觥筹交叉杯盘狼籍。
又是痛痛快快一饮而尽。
夹在明争暗斗的二人中间,五皇子易宸暄不知所措,提着酒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煞是难堪。
若他听得懂便该明白,她想说的是,就算死也会拖你一起。
震惊全场后,白绮歌竟又倒了第三杯酒:“这杯酒敬诸位皇子,绮歌鄙人,于歌舞技艺一窍不通,本日不能为在坐各位扫兴,还望各位皇子包涵。”
原想借机热诚白绮歌令她尴尬,不料白绮歌不但没有落入设想反而奇妙地将歌舞扫兴推委洁净,易宸璟不得不承认,这一招棋,是他输了。
远看两抹身影消逝于浓烈夜色,易宸暄一声轻笑摇了点头,朝向黑漆漆的树林靠了两步:“瑾琰,去查查这女人来源。传闻白家独女软弱怕事,可这番看来先前传言毫不贴合,我思疑嫁入敛尘轩的并非白绮歌,而是另有其人。”
如此不遮不掩豪放喝酒的女籽实在罕见,座中不明就里的皇子个个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发作阵阵喝采,喧闹重临。
这般喝法便是大多数男人也望尘莫及,三杯入肠,喝采声此起彼伏,惊破夜色。
在无人聘请下主动将婚约已定但未行正礼的老婆带来宴席本就出乎料想,眼看着易宸璟对白绮歌各式刁难,在坐的皇子无不满心迷惑,内心却都抱着旁观设法期盼能有好戏上演,而配角除了白绮歌以外,现在仿佛又多了一小我。
只这还不算完。
平时易宸璟与易宸暄兄弟二人干系如何白绮歌不晓得,但是面前所见,清楚是继素鄢以后连易宸暄也因帮忙她而受连累,白绮歌心中憋闷,看向易宸暄时不由带了几分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