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不算完。
臆想中白绮歌窝囊告饶的场景并没有产生,绝望之余,易宸璟也劈面前料想以外状况颇感毒手,骑虎难下间只得端执酒杯在桌面上重重一磕,冷着脸一口饮尽。
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冷肃身影晃过酒气冲天的众兄弟面前,易宸璟快步走到水榭中心拉住白绮歌手臂,不由分辩拖着向外走去。
分开水榭很远,就将近达到敛尘轩时易宸璟忽地愣住脚步,掌中,纤细手腕从软弱有力变成生硬地向后拉扯。放开手微侧半身,身后踉跄跟从的女子不知何时稳稳站立,目光机灵灵动,那里有一丝半点酒醉之人的胡涂痴钝?
易宸暄答复得合情公道,本想为其本日私放白绮歌一事出口气的易宸璟自知再没事理诘问下去,干脆提杯敬酒一饮而尽,笑容极不天然:“既是如此,还要多谢五哥体贴了。白绮歌,你甫一进宫便欠了五哥情面,明天若不陪酒扫兴怎说得畴昔?”微微扬手,易宸璟唇角笑意冰冷:“来人,给祈安公主倒酒。”
坐在上座的太子也是满面醉红,不断赞叹白绮歌为酒中巾帼;离中心比来的也不知是哪位皇子,醉醺醺地竟拉住白绮歌衣袖不放,非要她坐在中间陪酒,直惹得身后陪侍寺民气惊胆战连连低声提示;五皇子易宸暄没有多喝,目光尽是担忧一向追跟着那道孱羸而又仿佛包含无穷力量的肥胖身影,凡有皇子向白绮歌敬酒他都要拦上一拦,无法底子拦不住;而白绮歌,干脆喝得站也站不稳了。
“承蒙五皇子到处关照,此情此恩白绮歌必当铭记心间永久不忘,这杯酒先谢五皇子本日雪中送炭,请。”语罢,白绮歌利落抬头,整杯烈酒点滴不剩。
远看两抹身影消逝于浓烈夜色,易宸暄一声轻笑摇了点头,朝向黑漆漆的树林靠了两步:“瑾琰,去查查这女人来源。传闻白家独女软弱怕事,可这番看来先前传言毫不贴合,我思疑嫁入敛尘轩的并非白绮歌,而是另有其人。”
被人棍骗的愤怒满盈心头,易宸璟眉头紧蹙,两眼几欲流火:“你没有醉?”
这般喝法便是大多数男人也望尘莫及,三杯入肠,喝采声此起彼伏,惊破夜色。
夹在明争暗斗的二人中间,五皇子易宸暄不知所措,提着酒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煞是难堪。
男人勾引女人要怪女子情意不坚,女人勾引男人则是感冒败俗狐媚秽乱,堂堂遥国七皇子替嫁之妻众目睽睽下与如此之多人含混不清,若传出去他另有何脸面?
酒是发物,于外伤愈合极其倒霉,他明知如此……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团酥红飞上白绮歌惨白脸颊,了望去白净粉嫩之容也不那么难以入目了,先前几番讽刺评断也都化作东风一吹消逝,剩下的只要觥筹交叉杯盘狼籍。
幸亏,残颜之下另有上风,与白绮歌希冀相符合--整杯烈酒下肚,身子没有呈现任何不适反应。
这些岂会不知。易宸璟不为所动,只面上简朴对付,仍卤莽地拖着白绮歌往敛尘轩行去。
水榭中最复苏的,大抵也只要易宸璟一人。
平常女子都讨厌酒的辛辣呛鼻,白绮歌则分歧,宿世履行任务经常常要寒夜露宿,喝酒取暖成了家常便饭。面前佳酿虽烈,于她而言痛饮个半斤八两绝对不成题目,独一需求担忧的是这身材是否能接受得住。
他设局,她便破局;他逼迫,她便化解;他想让她颜面扫地,她便拖他下水,看谁最早忍不住缴械投降。这世上没人能让她屈就,就算折了膝盖,她的心与气永不伏输。
也不管有没有人闻声,丢下生硬告别后易宸璟不做半晌逗留回身就走,方至榭外便被拦住,禁止之人恰是五皇子易宸暄:“说好彻夜共饮,如何这么早就要归去?但是气他们坏了礼法乱闹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