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儿子哟。
他不由很多看了他两眼,只觉此人常日里与私底下大相径庭,仿佛给了他一种能等闲靠近的错觉。
冷流琛挑了挑眉:“我觉得你会喜好他的《无题》诗的。”
但想归想,面上还是诚恳道:“李义山的诗密意绵邈,我都比较喜好,不过最喜好的还是他的咏史诗。比如《马嵬》这一首,对仗工致,讽刺深切,我是极喜好的。”
到了晚间掌灯时分,江锦笙便催促江怜南洗漱安息了。
“比如为世人歌颂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句,实在这一句后另有‘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一句,不恰是写李义山在晚宴中与心上人端倪传情、东风暗度一事吗?能呈现在晚宴上的,不是晚宴仆人的妻妾,便是晚宴仆人的歌舞伎子,而李氏却与之端倪传情,不是放荡又是如何呢?”
翌日是沐休,不必筹办上早朝,江锦笙也有些放松,脱了外衫,放下梳得一丝不苟的束发,拿着随身照顾的书看起来。
江锦笙闻谈笑了笑,道:“李义山的《无题》诗密意绵邈,但细细读来,不免过于放荡了。”
他道:“本来如此,但你有一件事说错了,我当时并不是复苏的,当时我到望江楼赴宴,偶然中喝了一杯暖情酒,是以情动,又见你进我房中,觉得是你结合宴会仆人算计我,故而曲解你……”
江锦笙的笑容便有些讽刺了――这位王爷,你可还记得十年前!
江锦笙听到此处,又生出些与人辩论的心机来,意味深长地笑道:“那么王爷便感觉李义山可谅解了?”
冷流琛闻言,一挑眉,心想“深夜衣冠不整”这话如何有几分含混呢?
冷流琛见他一脸吃了糠的神采,心中感觉风趣好笑,只怕笑出来会触怒了他,是以尽力忍住了,一脸朴拙道:“抱愧,曲解了你整整十年。”
冷流琛微微眯起眼:“但我看你仿佛并不是至心讲这句话。”
冷流琛还想说甚么,江怜南哼着歌儿出去了,见冷流琛也在,非常天真天真地问道:“父亲如何也在?父亲也要和我们一起睡吗?”
“那王爷便也会仿照其隔座送钩射覆了?”江锦笙挑眉,心想好你个风骚鬼,竟然会感觉在晚宴上与歌女舞女偷偷轻易是无伤风雅的事,看来这类事也没少做咯?
“不敢不敢。”江锦笙忙收起笑容,一本端庄道,“王爷隽誉在外,下官不敢玷辱王爷清誉。”
下官我是喝醉了人事不知,你呢?谁奉上你的床你都来者不拒?
冷流琛见他神采不似作伪,更何况与江锦笙来往这段时候,也看不出他是那种人,是以晓得当年是个曲解。
冷流琛的唇畔微微暴露一点笑容,道:“你说得也对,但唐时民风恰是如此,拿现在的端方去要求前人,这未免有些严苛了罢。”
“你我之间何必多礼?”冷流琛抬眸打量了一下江锦笙,他没穿外衫,暴露一袭白衣,乌发放下,垂至腰间,使他平时儒雅端庄的气质一下子变了,仿佛端庄清雅的莲花变作了芍药,带了些许妖艳。特别是烛火映在他的脸上,使他的五官一下子素净了几分。
房中的江锦笙看着一脸纯真无辜的儿子,想起前几天听到的儿子与天子同床共枕的事情,再想一想他方才的题目,感觉很有需求给他讲一讲伉俪之事。
竟还能信誓旦旦说本身不与李义山普通,我看你是比李义山还要“放荡不羁”罢!
冷流琛面上闪过一丝惊奇,随即勾唇一笑:“我以为李义山可谅解,但并不代表我会与他普通。”
冷流琛听他提起十年前之事,也不由得蹙眉。
江锦笙立即不成置信地看着他,深觉面前此人与之前对他讨厌又不屑一顾的冷流琛压根不是同一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