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儿子哟。
“你我之间何必多礼?”冷流琛抬眸打量了一下江锦笙,他没穿外衫,暴露一袭白衣,乌发放下,垂至腰间,使他平时儒雅端庄的气质一下子变了,仿佛端庄清雅的莲花变作了芍药,带了些许妖艳。特别是烛火映在他的脸上,使他的五官一下子素净了几分。
“比如为世人歌颂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句,实在这一句后另有‘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一句,不恰是写李义山在晚宴中与心上人端倪传情、东风暗度一事吗?能呈现在晚宴上的,不是晚宴仆人的妻妾,便是晚宴仆人的歌舞伎子,而李氏却与之端倪传情,不是放荡又是如何呢?”
算他不利。
江锦笙也没甚么不便利的,赶紧拿起书给他看,道:“也不是甚么,只是李义山的集子,我闲来无事,打发光阴。”
冷流琛假咳了一声,起家道:“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些歇息吧,我也回房了。”
甚么叫做“阴差阳错”,甚么叫做“无巧不成书”,真是……
冷流琛的唇畔微微暴露一点笑容,道:“你说得也对,但唐时民风恰是如此,拿现在的端方去要求前人,这未免有些严苛了罢。”
但想归想,面上还是诚恳道:“李义山的诗密意绵邈,我都比较喜好,不过最喜好的还是他的咏史诗。比如《马嵬》这一首,对仗工致,讽刺深切,我是极喜好的。”
江锦笙摆摆手:“算了,就当我……”刚想说“就当我被狗咬了一口”,俄然想起来劈面人的身份,立即改口:“就当我是抢了王爷儿子的报应。”
江锦笙见他打量本身,面上莫名其妙地就红了起来,道:“王爷深夜来访,不知有何事叮嘱?”
江锦笙闻谈笑了笑,道:“李义山的《无题》诗密意绵邈,但细细读来,不免过于放荡了。”
最后还是江锦笙好说歹说,才让他乖乖地跟着碧扇和碧佩洗漱去了。
又说:“我都已经不在乎了,王爷更加不必介怀。王爷只要让我能有机遇来看看南儿,我已经很满足了。”
“哦。”冷流琛仿佛看出他的局促,缓缓走到他劈面坐下,道,“我出去时,仿佛见你在看书,不知方不便利奉告我在看甚么书?”
“倒是没有。”冷流琛看了看四周,道,“只是来看看南儿,不知他睡下未曾?”
他道:“本来如此,但你有一件事说错了,我当时并不是复苏的,当时我到望江楼赴宴,偶然中喝了一杯暖情酒,是以情动,又见你进我房中,觉得是你结合宴会仆人算计我,故而曲解你……”
江锦笙一愣,随即别过视野,嘲笑道:“王爷,不瞒你说,十年前一事,不但你耿耿于怀,下官也介怀至今……”
“哦?”冷流琛很有兴趣似的问道,“比如呢?”
他不由很多看了他两眼,只觉此人常日里与私底下大相径庭,仿佛给了他一种能等闲靠近的错觉。
才看了一页,就听门“吱呀”一声翻开了,转头望去,本来是冷流琛。
下官我是喝醉了人事不知,你呢?谁奉上你的床你都来者不拒?
江怜南有些茫然,但还是恭敬地说:“恭送父亲!”
冷流琛见他一脸吃了糠的神采,心中感觉风趣好笑,只怕笑出来会触怒了他,是以尽力忍住了,一脸朴拙道:“抱愧,曲解了你整整十年。”
冷流琛摸摸他的脑袋,出去了。
冷流琛微微眯起眼:“但我看你仿佛并不是至心讲这句话。”
江锦笙闻言,感到无语凝噎。
江锦笙的笑容便有些讽刺了――这位王爷,你可还记得十年前!
冷流琛挑了挑眉:“我觉得你会喜好他的《无题》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