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歌的目光仿若两把火把,能够一眼洞悉顾湘埋在重重假装下的心机。
顾湘说动手指一横,指在了本身的脚下。这意义,仿佛是要顾弦歌跪在她脚边了。
顾弦歌若无其事地收了锦帕,意味不明地轻嗤了一声后缓缓说到:“你如果觉得容相这是在挨近本宫,那就太天真了。”
顾湘勉强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笑得比哭还要丢脸:“六儿能了解本宫便好。”顾湘说着回回身来,莲步轻移地来至容琛身边,上身更是借着说话之机微不成察地往容琛身上靠去:“护国寺一事,本宫也受了很多委曲,容相可必然要查明本相为本宫讨回个公道。”
顾弦歌勾唇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说到:“护国寺一事尚未查明,四皇姐这就认定本宫的罪了?”
顾湘闻言嘲笑一声,面上神情肃冷之极:“夜袭护国寺的贼人,被你派人潜至邢牢中毒死,这莫非不是杀人灭口么?更好笑的是,你竟然还想嫁祸于本宫!顾弦歌,你好狠的心机!”
“容相,顾六现在另有怀疑在身,怎可赐座于她!”顾湘坐在容琛的稍下方,一看容琛竟对顾弦歌如此有礼,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衡芜转目看向顾弦歌,一双盈盈杏目中含着泪花:“殿下,您待奴婢不薄,奴婢本该誓死为您守住这个奥妙,可护国寺一事牵涉很多无辜之人,奴婢这知己实在是过意不去……殿下你若要怪便固然指责奴婢吧,是奴婢对不起您!”
是以,顾湘心头恼火至极,劈手就想将顾弦歌一巴掌给呼下坐位,却被容相淡淡的一句话止住了行动。
闻言,顾湘挥出去的手落不下去了,就那么难堪地杵在了半空中。然后去势汹汹的巴掌生硬地转为了和顺的抚摩:“刚才是本宫言辞狠恶了些,小六可莫往内心去。”
“陛下常说四殿下晓明大义,秘闻也是深觉得然,如何……”
“臣谢过四殿下。”容琛拱手规矩地作了一揖。
顾湘用那高矗立起的胸脯摸干脆地蹭了蹭容琛的胳膊。
“臣无碍。”容琛眯眼暖和一笑,目光竟然超出满面担忧的顾湘而看向了顾弦歌。并且,他那眼神如何倒像是在怨怪顾弦歌不体贴他似的?
顾湘见此,毫不粉饰地暴露了幸灾乐祸的笑容:顾弦歌,夙来暖和的容相都被你惹得动了气,此次你死定了!
顾弦歌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几分,声音一如之前的淡定:“不过一个宫婢的一面之词,四皇姐如何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定本宫的罪呢?还是说……”顾弦歌话头一顿,声音也沉冷了几分,“四皇姐内心有鬼呢?”
“折杏宫中另有一株百年人参,最是滋补身子,晚些时候要不本宫差人送到相国府上?”
“如此看来,你个主子并不知死的那人不是夜袭护国寺的贼人了?”
顾湘闻言却娇纵地一扬眉,拂袖从座椅上起家,踱步来至顾弦歌的面前,横眉冷喝:“顾弦歌,你个罪人如何另有脸坐在这里?给本宫跪下!”
顾湘说着竟像是受了天大委曲似的,气得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开端的题目衡芜还能依着事前与丽妃等人对好的说辞一一道来,可当容琛问起“你可知死的那人是谁”时,衡芜一刹时便懵了,心中思虑半晌也实在想不出容琛问这么一句话是个甚么意义。
顾弦歌对劲地放开了衡芜。
正此时,刑部尚书梁衡走了过来,命人前后翻开了顾弦歌和衡芜的牢门,并亲身将她们两人带了出去,引到了一间洁净整齐的房中。
这……顾弦歌很见机地将目光瞟向了别处,内心悄悄咂舌:传言这容琛虽有惊世之才、无双玉颜,却恶疾缠身,身子衰弱得连那男欢女爱之事也无能为力……倒真是难为了顾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