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脱手吧。”顾弦歌一个眼神扫去，兰芷当即心领神会。
兰芷的神采间褪尽了常日里的温婉之色，多了几分肃冷凌厉之意。
衡芜正待夺门而出之时，却发明本身竟再迈不动一步。
“奴婢一旦身故，那人当即会将紫棠宫本相呈禀给丽妃娘娘。”衡芜暴露胜券在握的笑，说话的调子也慢悠悠地拉长了，“殿下害得四殿下大失圣心，殿下说丽妃娘娘会不会饶了您呢？”
衡芜深喘了一口气，目光如炬地迎视着面色阴晴的兰芷：“殿下在哪，让她来见我？”
兰芷的话如同尖刀普通刺得衡芜面皮一阵红白交集，编贝般的牙齿更是咬得嚯嚯作响：“让殿下来见我，不然，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兰芷瞧着衡芜不但没有涓滴改过之意，言行之间还对顾弦歌颇多不敬，内心不由得绝望至极：“来人。”
“殿下在哪？我要见殿下，我有话要说！”
衡芜拍了拍袖口上的灰尘，慢条斯理地从地上起家，笑容满面：“殿下护奴婢全面，奴婢自为殿下守口如瓶。”
“殿下火烧紫棠宫并嫁祸桂枝一事，奴婢已经奉告别的一人。”
兰芷眸色骤厉，双目如刀般刺向衡芜，终究“哗啦”一声撕掉了衡芜面上的草纸。
顾弦歌姿势闲散慵懒地坐在藤椅之上，手指枢纽一下又一下地轻扣桌面，不紧不慢地很有节拍感。
脸颊火辣辣的痛，也不知肿成了个甚么鬼模样。
衡芜嘴角勾出一抹料想当中的笑容，转头双目湛然地盯着顾弦歌，下颌向上扬出一抹得色：“殿下晓得奴婢要说甚么事么？”
衡芜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呜呜出声，固然听来恍惚不清的，可依着兰芷对衡芜的体味，兰芷硬是听出了衡芜所说的话。
兰芷将手中的桑草纸捋平整顺贴了，悄悄地对着衡芜的脸印了下去。
兰芷瞧着顾弦歌面沉如水，不敢担搁，大跨步追上前，按住衡芜的肩膀便要将她往一旁甩去。
顾弦歌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本来软若无骨般懒懒靠在椅背上的腰板，不由得往前直起了几分，狭长幽深的眸子泛出凛冽寒光：“前提。”
“说吧。”
“出来！”
“你再多嘴多舌，本宫不介怀拔了你的舌头。”顾弦歌的瞳孔流光溢彩，诡异得发亮。
四周一片乌黑，衡芜没出处地心慌，伸手四周摸索着。
衡芜“呸”地一口啐掉了嘴中的血沫子，眼球如同被人捅了两刀般翻搅着血光之色：“哟，现在会作威作福了嘛！”
“殿下，你火烧……”衡芜话还没说完，顾弦歌广袖一甩，一耳光狠狠地甩在了衡芜的面上，打得衡芜口中一片腥甜之意。
一阵击掌声很有节拍地响起，随之而来的另有顾弦歌清清冷冷的声音：“以往莽撞的丫头现在也晓得给本身留后路了呢，真是长进了……”
衡芜摆布扭动着肩膀挣扎，拧巴着脖颈恶狠狠地瞪着兰芷，兰芷神态安闲地疏忽了衡芜几欲喷血的目光。
衡芜自小体强好动，跟着顾弦歌这些年也学了个一招半式，是以兰芷这一撂不但没能阻了衡芜去势，还反被她甩得撞上了殿门，收回“砰”的一声闷响。
“把这个主子给我押出来。”
衡芜讽刺的语气如同尖刀普通刺在兰芷的心头肉上，夙来温婉的兰芷竟被气得指尖发颤，瞪着衡芜恨恨出声：“当初若不是殿下，你我现在不知还在哪被人糟蹋呢！衡芜，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
草纸已经半干了，上面模糊约约地闪现出衡芜五官的表面，就像一张还未成型的面具普通。
伴跟着一声轻叱，衡芜被人架着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身后的殿门“咯吱”一声合了上来，本就阴暗的内殿不由得更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