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致的美人有些妖异,不言不语就能挑逗人的心神。她晃了晃眼,移开视野清了清喉咙开口,道,“厂督……”说着眸子一扫望向一旁的青衫男人,“这位是?”
她两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在廊檐下踱着,听闻背后一阵短促的脚步声追来,魏芙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气喘吁吁道,“殿下、殿下您在这儿瞎闲逛甚么呢,厂督不是说让您去正厅吗?不是要见、要见厂督的弟弟么……”
小秦公公回声是,赶紧垂着两手退进了府门,几步绕过照壁,不见了踪迹。
好个蔺长泽,竟然将计就计反将她一军?逼着她出来见甚么劳什子的将来夫婿,还派人去请,不错嘛,煞有其事的,她倒要看看,他蔺长泽上哪儿找个弟弟来和她结婚!五公主怒极,但是这个节骨眼儿又不好发作,只能合着眸子深吸一口气,咬着后槽牙朝他挤出个笑容来,“那就依厂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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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轻易,这厢人总算都撤了洁净,偌大的正厅里便只剩下了三小我。氛围生硬得有些诡异,没人开腔,全部屋子里只听得见蒸烧碳火的碎响。
换了新宅,厂督府的大抵格式却与畴昔辨别不大,像是仿造着之前的宅子翻修的。周景夕缓缓绕过影壁,目光从廊檐下的宫灯上一一扫过。院子里还是有大片的梅花,风中飘来淡淡的芳香,几片花瓣打着旋儿飞上天,复又极迟缓地落上天上的泥土。她侧目,满院子三角梅都缀满火光,倒有种盈盈欲滴的朝气。
她迎上他的眼,那对眸子实在标致,通俗灿烂,仿佛坠入了满天银河,多看会儿子便能将人的灵魂也一并吸走般。
她转头看了眼,却见秦禄垂着头快步而至,到了跟前恭恭敬敬见个礼,道,“殿下,厂督请您到正厅去,二爷等着见您呢。”
目光交代只是顷刻,她心头没由来的一阵慌乱,旋即便垂下头移开了眼,又闻他的声音重新顶上方传来,淡淡道,“女皇既然已经给殿下和臣弟赐婚,这屏风摆在厂督府也是图个吉利,还是殿下考虑得殷勤长远,臣多谢殿下操心。”
哈?二爷?天底下恐怕没有比这更怪诞的事了。周景夕一阵惊诧,少顷竟然笑了出来,望向厂督,“这里不是大宸宫,没有女皇也没有臣工,你跟我有甚么可装模作样的?”
周景夕转头瞥了副将一眼,一脸无所谓道,“我瞧着梅花儿开得好,便过来看看,你至于这么吃紧忙忙的么?”说完一笑,挑了挑眉,“如何,我将来的夫婿等得不耐烦了,厂督让你来催我畴昔?”
周景夕蹙眉,转头往蔺长泽扫了一眼,只见厂公道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捋沫儿,垂眸低首,浓长的眼睫墨如夜色。
正厅中也烧地龙,氛围里满盈着檀香,并不非常浓烈,清雅沁民气脾。蔺长泽端坐在屋中主位上,仿佛是闻声了响动,他抬了抬眼,视野中映入一张鲜艳动听的面孔。五公主面上挂着抹佻达的笑容,分梅沐雪而来,人比花俏。
她话音落地,便好整以暇地环绕双臂,借着月色悄悄打量面前的厂督。
周景夕进了屋,目光所及处有两小我。蔺厂督坐于主位,蟒袍曳撒都换下了,他着白衣,一身清华不染纤尘,惨白苗条的两手中捻着个兽耳手炉,一派风韵卓然。另有一白净俊美的少年郎坐在左方下首,青衫黑发,眉宇间暗蓄阴柔之气。
“不必。”蓦地,蔺长泽淡淡开口,声音冷酷,“既然是殿下的一番情意,臣又如何会推却呢。”
心头蓦地一阵悸动,激烈到令人堵塞。周景夕面上一僵,赶紧拂开他的手独自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