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剑刃在逼近女皇的半空中被人击落下来。周景夕眸中凶光毕露,徒手便与几个西域女人缠斗起来,厉声道:“快带陛下分开!快!”
鼓乐吹笙有半晌的停滞,俄而又作,毕竟是长公主幺女的大喜日子,臣工皇亲们或酬酢或闲谈,俱是笑容盈盈东风满面。
长公主自在身子弱,女皇对这个长女也格外照拂。前头两位郡主出嫁,女皇都亲身主婚,这是其他皇女都未曾有过的殊荣,想必,这回长公主的幺女兰皙郡主出嫁,女皇也会前来主婚,放眼程府,的确是小朝视的架式,一人手里再捧个笏板,等女皇在主位上落座,她感觉都能直接上朝了。
她一惊,顷刻吓得魂飞魄散。
魏芙是偶然的一句话,听在公主耳朵里却全变了味儿。周景夕悚然一惊,无数的回想和画面交叉在脑中,走马灯似地从面前一一划过,她双颊滚烫,捂着耳朵柳眉倒竖,呵叱道,“胡说八道些甚么!”
周景夕双手托樽咽下桃花酿,杯子还来不及放桌上,便闻陛下笑盈盈地开了口,“兰皙郡主都出嫁了,五公主的婚事也不能再搁置了。”说着,周穆怀抬眼看向西厂那一桌,道,“蔺卿意下如何?”
“唔……”她当真地思虑,然后实事求是,“差远了吧。”
背面小秦公公道听得津津有味,见这位雅主这么快败下阵来,不由悄悄鄙夷了一番。是时背后一道脚步声微响,秦禄回顾一望,却见是大档头鲁平快步而来,眉宇间模糊可见几分凝重。
下月月朔?五公主瞠目结舌,今儿个已经是二十一了,岂不是连旬日都不到!她愣了半晌,正欲开口说些甚么,那头的锦衣卫统领已经率先开了口,沉声应道,“臣遵旨。”
“以是我说结婚就是折腾人啊。”周景夕瘪嘴,眼瞧着美丽的小郡主同小郎君联袂坐在了边儿上,晓得这下典礼算是真的完了。剩下约莫另有合卺酒圆房甚么的,不过那都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她们这些来宾天然不比观瞻了。
公主皱眉,抬起眸子往厅中一打量,只见丝竹之声中美髻如云,舞姬们翩翩起舞,流水香肩杨柳腰,纤细的手臂轻扭曼转,当着应了一句荏弱无骨。水袖偏飞间带出一阵淡淡暗香,翠荷织锦的袖缎一寸寸下移,暴露一双双害羞带怯的眼,眼波流转间万种风情。
户部侍郎立鄙人头诺诺称是,恭谨道,“统统都筹办安妥了,只等陛下主婚。”
五公主仰脖子灌了一大盅热茶,仍旧难以浇灭心中的肝火。的确,三个外甥女都接踵嫁人,她这个做姨母的这吧春秋了还没结婚,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古怪。可这莫非是她的错吗?她十四岁就去了大漠的玉门关,整天不是在练兵就是在兵戈,哪儿来的工夫谈婚论嫁!
周景夕往边上躲闪了一下,神采间有种某明的镇静,极力平静道:“没有啊。”
司徒清闲是个聪明人,这么一番话听下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是猜也能猜出个七八分了。他摇着折扇略微思考,忽地回过神,当即一惊,侧目悚然望蔺长泽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古怪。
厂督入内,位子上的臣工纷繁起家拱手相迎,一张张笑容走马观花从面前掠过,他含笑请安行礼,笑意却只流于大要,并不及眼底。少顷对付完了,摆布双生子低眉垂首上前来,替他解下狐裘披风递上手炉。
“……”
三公主仍旧美艳逼人,不言不语也自有一股雍容贵气。诤国公顾安与她并肩而来,身后几个则顺次为顾安的儿子同儿媳,一行人信步入内,群臣又是一番酬酢号召。周景夕吊起嘴角嘲笑,只见景辞公主对付完一众臣工便坐在了劈面的席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