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一声,数把绣春刀齐刷刷的出了鞘,幽白寒光刺痛人眼,锋利的刀尖直直指着三公主。周景辞眸光微闪,旋即凛目,阴测测笑道,“锦衣卫好大的威风,竟然连本公主都敢拦!我是陛下的女儿,你们好大的胆量!”
那是女皇的寝宫。
女皇周穆慈一病半月,始终不见转机。长街绝顶处,大宸宫的宫殿群表面模糊绰绰,朱雀门缀九重钉,里里外外三层保护将这座宏伟的宫城保卫起来。就着丹凤门朝南望,能瞥见凤观台近旁林立数个腰间佩着绣春刀的锦衣卫。
斯须风景后,蔺常泽直起家,面上的那丝虚与委蛇减退得干清干净。他侧目看了一眼二郎,淡道,“不成掉以轻心。”
司徒清闲像是已等了多时,瞧见西辑事厂的官轿后疾步而来。轿中的俊美女人阖着眸,腔调平平道了个停,隔着垂落的轿帘问,“办好了?”
蔺二郎含笑又揖了回击,这才道,“女皇的病并无大碍,医正们也说了,静养数日便能病愈,公主无需担忧。”
宋体无根水从天涯倾泻下来,连续数日,未曾停歇。整片皇都笼在一层阴霾当中,走在长街上,巷陌屋舍都是恍惚的,苍穹压得极低,浓厚的铅云堆叠成片,仿佛老天爷也在为迟暮的英大志生哀怜。
“是么?”周景辞吊起嘴角,“若无大碍,为何不准本公主入内探视?”说着眸中寒光乍现,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量,竟然不准本公主意女皇,但是将母亲囚禁了起来!”
英主卧榻数日不起,医正们整天愁眉不展,用药用得一日比一日狠,但是女皇恰好不见转机。凤观台的内侍们民气惶惑,蝼蚁凭借乔木,世人模糊生出一丝预感,大燕要变天了,陛下再如许一病不起,只怕江山易主只是时候题目。
精密而和顺的吻落在她的脸颊,耳根和脖子上,五公主被亲得脑筋晕乎乎,俄然想起了甚么,赶紧将他推开,美眸瞪大:“在外头晃了一天,沐浴了么?”
清闲公子眉眼间的神采有些庞大,略微点头。
走出宫门不敷十里地,夜色中便现出一抹高挑气场的红色身影,秦禄定睛细瞧,认出火线那人是雅主大人。
蔺常泽垂着眸子略微点头,道,“这些日子多雨天凉,染了些风寒。”说着顿住,仿佛俄然想起了甚么,因侧首叮咛身边的云雪,道,“清闲雅主前些日子制了很多驱寒的妙丹,我叮咛你们给三殿下备一份来着,可还记得?”
周景辞面露愠色,上前几步,刹时被漫天大雨淋湿。一旁的小侍女忙忙举着伞跟上前,却被三公主狠狠一脚踢开。她怒道:“自女皇卧病,本公主连续来了不下三次,却都被你的人拦了下来。本日不管如何,我都要进这凤观台!给我让开!”
周景辞心头微沉,顷刻间,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便不见了阴鸷之色。她含上几分笑意,道,“罢了,既然是母亲的旨意,批示使和锦衣卫们也都是奉旨行事。方才我的确有些打动,锦衣卫们拔剑,也是护主心切,无可厚非。”
周景辞神采微变,回顾一望,只见雨幕当中,一个身着蟒袍曳撒的高个儿男人笃悠悠行近,身边替他撑伞的双生子神采清冷,却端的是一副美艳无双的样貌。雨帘子珠串似的从伞盖下滚落,厂公毫无瑕疵的面庞上没甚么神采,苗条的手指间缠着一串念珠,一粒粒蜜蜡珠子在他如玉的指尖流转而过。
厂督寥寥一笑,淡道,“三殿下是如何心性,我再清楚不过。到时,景夕护驾有功,那储君之位便唾手可得了。”
此言一出,旋即间,月台上便乌压压跪了一地,诸人跪伏在地,怯懦的宫娥们乃至吓得双肩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