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当中的天,变幻莫测,这会儿艳阳高照,指不定甚么时候就会卷来另一股沙尘暴。以是世人都不敢担搁,纷繁快马加鞭赶路,但愿能在入夜之前赶到风沙渡。
她不着陈迹地打量他一番,猜想这便是大名鼎鼎的风沙渡当家,央旎。
西戎之国位于大燕的西南,畴昔只是一个弹丸小国,臣属大燕,年年都要奉上金银珠宝无数,以祈得承平安稳。但是就在数年前,西戎新帝即位,推行新政,整治宦海,如若一阵突如其来的疾风,卷清了海内的统统污流。自此,西戎国力兵力日盛,在几年的风景中敏捷崛起,成为了耸峙在大燕南边的庞大威胁。
世人齐齐称是,一行人复浩浩大荡往嘉峪关去。
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周景夕不消抬眼也晓得是服侍蔺长泽的小寺人,“甚么事?”
她半挑眉,回身一看,只见蔺长泽缓缓下了肩舆。入夜以后寒气更重,云霜替他换上一件更丰富的披风,灯火煌煌,讳饰了那张容颜面色的惨白。他轻咳了几声,随便地拂手,并不言语,端倪间冷酷如霜。
西戎崛起,屡犯边疆,周景夕拜将以来虽数度将之击退,却从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一只甜睡了太久的狮子俄然醒来,再令人小觑不得。此番返京,她将绝大部分的精兵强将留下来驻守,由此可见其对西戎的顾忌。
“这些点心都是厂督临行前命宫中御厨做的,有桂花糕,翠玉豆糕,枣糕,合意饼,满是殿下爱吃的。”小寺人面上的笑容谨慎而适度,又道,“厂督说了,殿下一起颠簸恐怕胃口不好,这些点心将好能派上用处。”
风沙渡不是一个渡口,而是嘉峪关的一间堆栈名。一个极其风雅的名字,天然也有能与之婚配的故事。朝堂江湖,举燕表里,向来都不乏关于风沙渡的传说。而这些传说的本源,便是风沙渡十年一次的“沙市”。
秦禄说到背面,声音愈发地小,就连脖子几近都要埋胸门口去。他有些忐忑,握着食盒的双手早被汗水湿透了。五公主将厂督送出去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还了返来,这无异因而涓滴不给厂督面子。
蔺长泽瞥了她一眼,也不再劝,提步跨过了门槛。周景夕稍等了会儿,也跟在背面进了堆栈,魏芙哭丧着脸跟在背面,小声抱怨,“殿下,厂督送的点心您为甚么给退归去?部属都饿死了,那但是宫里的东西啊,多可惜……”
“再者,人的口味是会变的,殿下说,她过惯了吃肉喝酒的日子,早已不喜好这些甜腻腻的玩意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