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凤还朝 >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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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祸朝廷重臣的罪名不轻,”蔺长泽指尖缓缓捋着念珠,微合着眸子寒声道:“殿下无凭无据,切不成胡言乱语。定远侯通敌,人证物证俱在,由圣上亲身定案,殿下现在一口咬定是臣嫁祸,臣可不敢担这个罪名。”

他微微侧目,半眯着眸子审度她的脸,腔调平平道:“本来殿下不但文武双馨,就连对佛理之事也很有观点。那殿下可听过诸行无常,统统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

“砰砰砰”三声响,力道不轻不重。周景夕面露惊奇,却闻蔺长泽淡淡问道,“都清理洁净了?”

方才各种公然只是昙花一现,周景夕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回过身子看向他,神情再度冷酷如初,语气也重新变得冷硬,凉声道:“厂督这么晚来找本将,总不会是为了同我话旧吧?”

他没反应,周景夕倒也习觉得常,毕竟这个厂督的自控力向来连她都自愧弗如。人要一步一步爬到他那样的位置上,总该会有些凡人所不能及的上风。她打量他没有神采的面庞,忽而一笑,换了个坐姿,单手撑额淡淡道,“我偶然真佩服厂督的耐烦和心性。”

“荒诞!”周景夕脱口痛斥,双肩因为激烈的肝火而略微颤抖。他唇角的含笑刺痛她的眼,她气愤得无以复加,从没想到天下竟然有这类人,为本身的丧尽天良找些如此冠冕堂皇大慈大悲的借口!

闻言,蔺长泽拨弄念珠的手指微顿,道,“佛安闲心中。”

春花开谢,秋草荣枯,弹指间,京都的那场大火已经畴昔了整整五年。五个春夏秋冬,她独守在玉门关,用无数的枯骨和无数次的厮杀来麻痹本身,直到更多的疼痛与伤口堆积,袒护住最深的那道伤。

周景夕却嘲笑出声,调侃道:“做下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害了那么多无辜不幸的人,念再多的经有甚么用?该下天国的还是会下,诸天神佛也帮不了那些作歹多真小我。”

“蔺长泽!”她大声呼喝他的名字,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怒道:“你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也便罢了,在我这儿装甚么无辜?当年你干与朝政扰乱朝纲,定远侯不肯同流合污,你想除之而后快,便与诤国公一道谗谄陆家,给定远侯扣上通敌叛国的大罪!我所言,可有半个字是错的?”

周景夕拿起桌上的瓷瓶,揭开瓶塞悄悄嗅了嗅,右手不自发地抚上左臂的伤口处,神采变得有些奇特。

她如许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仍旧能无动于衷,的确值得敬佩。周景夕打量他,目光在他指尖滑动的蜜蜡珠上停驻,又抬了抬下巴随便道:“本将非常猎奇,厂督这副超然大定的心性究竟从何而来?因为这串珠子?因为佛?”

这番话说完,两小我都堕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蔺长泽端倪间的神情没有波澜,只是目光淡然地望着面前的女人,仿佛并未被她的话震惊分毫。

医治外伤的金疮药……

这番话字字血泪,她破天荒地失态至极,几近是用吼的,嘶喊到最后,嗓音已靠近沙哑。闻言,蔺长泽那头堕入了一阵沉默,很久,他才缓缓展开眼看向她,以一副安静却又庞大的眼神。

门别传来云霜的声音,恭谨而降落,“已照大人叮咛的办了。都城派了十五个杀手来,混入了胡人商旅中,预备乘机行刺殿下。那些杀手个个武功高强,齿缝里都藏了剧毒,被擒后便他杀了。”

他靠近,周景夕也没有闪躲的意义,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不自发地垂眼,将视野从他面上移开。

隔得太近,周遭太静,如许的间隔使相互都能闻声对方的心跳。蔺长泽半眯起眼,清冷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地打量,指腹成心偶然地摩挲她柔滑的唇,如许的密切与平和实在暌违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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