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昨早晨,那位厂督是上赶着来凑那场沙尘暴的?为甚么?莫非只是想看看她会不会放他进驿站?会不会真的让他死在沙尘暴里?她轻视一笑,行动利落地翻身上马,扯着缰绳往官轿处踱畴昔。
“从我穿上战袍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她轻笑,“身为人子,我没法禁止我的母亲老去;身为人臣,我没法禁止我的陛下宠任宦佞。现在群臣党附,以蔺长泽之命马首是瞻。现在的大燕,看似斑斓,实则一团败絮……试问如许一个听任寺人弄权,将百姓的存亡置之一旁的朝廷,边关将士们如何甘心为之浴血奋战?民气不聚,军心涣散,被外强兼并只是迟早的事……”
大漠的人们常说,天下只要两种人能看得懂玉门关的美。一种是享用着孤傲的人,另一种,是看惯了疆场惨烈的人,而周景夕却将好是二者的连络。以是她眼中的玉门关岂止是美,的确美若人间瑶池。
“回殿下,”外头轻微却冰冷的女声道,“厂督说外头风沙已停,是时候出发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朝夕共处四个字,她感觉他说得诡异,乃至有些幸灾乐祸。周景夕抿着唇,经他这么一提示,再好的表情都刹时一扫而光。
“殿下……”
话音甫落,只听发朽的房门“吱嘎”一声响,被人从外头轻推了开。魏副将脸上悻悻地笑着,踏进屋子反手合上门,一面朝她走,一面诚心道,“殿下不愧是殿下,武功盖世耳力过人,部属的手脚这么轻都让您发明了。”
心头思忖了少顷,魏芙方抱拳躬身,正色道,“不管将来是去是留,部属此生必然跟随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魏芙没推测本身谨慎谨慎不敢提的一桩事,竟然被她这么直白了本地说了出来,当即有些错愕。幸亏魏副将也是见惯了风波的人,这点儿小插曲很快平复下去,她揣摩了会儿,感觉公主这么开阔倒是功德,免得她左思右想如何把东西送出来了。
周景夕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淡然道,“这点儿疼算甚么。”
昨夜一场沙尘暴,想来必然是蔺长泽率众先行了一步,其他人则是等风暴停歇以后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