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待在房内也无聊,出来赏会儿夜色,皇叔可睡下了?”
不知读了多久,书房烛灯有些明灭不定,拓跋濬眼皮略倦,临时放下书卷,踱步出版房,到天井中漫步。
“哥,还不睡?”拓跋澄打着哈欠走过来。
“雪停了,竟悬着一弯细月。”拓跋翰喃喃自语,月……他忽而想起红梅林的一幕,阿谁叫霁月的小宫女。春秋不大,琴技高超,许是善于操琴的左昭仪亲身传授,看上去甚得左昭仪爱好。只是那琴声……
“九皇叔定是偷懒,他府上哪有甚么要事啊。不过找个借口罢了。”
“待会你就有力了。”
“你吵得如许大声,谁还睡得着?”太子故作活力指责道。
“澄儿。”
“哈哈哈,皇叔刚被我缠得不可,非说困极了,赶我出来的。”
“霁月女人?”拓跋澄欢畅地迎上去。
“九皇叔,不吃饱如何练啊,我可手足有力。”
拓跋澄吐吐舌头:“那儿子先给您赔不是了。我让厨房从速给父亲筹办些早膳。”
“九皇叔,你带兵兵戈的,那里还会赏梅听琴啊,你可别瞒我。我估计啊,你就只会听听号角,这琴的神韵你可赏不出来。”拓跋澄回嘴说,还一脸遗憾地摇点头,叹口气。
霁月粲然一笑:“我是本日才来,殿下天然没见到我。”
“乐菱大人说尚书院缺人手,看我还略识些字,让我来此帮手几天。”
拓跋澄揉揉脑门,嘟囔着:“赶明儿就让父亲亲身教我习武。”便回房憩息。
“父亲,”拓拔澄走上前存候:“父亲晨安,如何未几歇息会儿?”
许是因着积雪皑皑,这夜晚也显得亮堂些。白日里天气还阴沉,落雪不竭,入夜时分,雪却停了。拓跋翰抬头看,竟有一弯细月,隐没于云层中,虽不清楚,昏黄中透着青白月光。
“九皇叔,别每回一来我们府上就找父亲喝酒,我都快饿死了,快些开饭吧。”拓跋澄略带撒娇地说,府中数他年纪最小,皆宠着他。
太子妃离世已然两年,太子忙于朝堂诸事,也得空过问他们兄弟二人。自从太子妃去世,客岁九皇叔又搬出东宫,另立府邸。东宫也冷僻了很多。拓跋濬心机周到,晓得尽收锋芒。拓跋澄则不然,许是年纪略小,心性纯良,喜怒皆形于色。拓跋濬想着弟弟如许也好,今后做个清闲的王爷,无拘无束。
太子对拓跋翰笑笑:“让九弟久等了。”
府中下人见太子已入坐,把膳宴布桌。
“真是巧呀,比来老是能碰到女人。只是你既来尚书院,我怎得从未见过你?”
拓跋濬一旁笑着看,自顾自先吃起来,也没插话。每回九皇叔来太子府,老是会比平常热烈些。
“九皇叔,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用完早膳后,还要去尚书院呢。”
幕僚臣下施礼告别,太子叮嘱人好生护送诸位大臣回各自府中,这才退席。
“皇长兄来得如许晚,是否罚酒一杯?”在太子面前,拓跋翰脸上终是暴露笑容。
天井里规复温馨。冬夜漫漫,那一弯浅月,竟从云层后暴露来,倾泻一缕白月光,清冷月色与白雪互映,别有一番诱人之景,只是未为人知。
太子由着他们笑闹,敲敲桌子:“饭菜可快凉了。”
看他这副模样,拓跋濬无法笑着点头。
用完早膳,拓跋濬兄弟俩前去尚书院,拓跋翰却要回平王府摒挡事件,不能前来。
拓跋翰飞手掷出一根木筷,“咻”地砸中拓跋澄手背。拓跋澄“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天蒙蒙亮,拓跋濬还未完整复苏,就听到拓跋澄嚷嚷:“九皇叔!九皇叔,你就跟我比试比试吧,我包管,毫不耍赖。不过,你很多让我几招,不,你让我只手臂,如许跟我比试才公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