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晃不似天子脾气,倒与与先皇后极其相像,一贯谦逊,素与报酬善,非常有才之士推许,皆投身于东宫幕府。
霁月福身:“谢过殿下。”
“谢殿下。”霁月忙回。
“是。“拓跋濬赞叹:“娘娘真是好雅兴,雪后赏梅,公然比常日里更加娟秀如画。”
“父亲。”拓跋澄于门外喊道。
拓跋濬笑言:“恰好也无事,皇叔,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
“澄儿,有何事?”
“这是天然。操琴之人,各有各的神韵。”
“因上回盖氏谋反一案,有人上奏父皇,说是有寺庙包庇谋逆叛军,私藏兵器军器。”太子感喟点头:“只怕是有奸人谗谄。”
霁月微微抬眼看他,倒是拓跋澄,没想到正与他四目相对,忙低垂眼眸,轻声说:“本日恰好雪后红梅开,故来此赏梅操琴。如果打搅了殿下的闲情逸致,还望多加包涵。”
太子正与府中幕僚商讨政事。
“霁月是跟着左昭仪娘娘学了些雕虫小技,也就只能闲来无事里,弹来随便听听,殿下谬赞了。”霁月答道。
幕僚之臣道:“太子定是要多加劝戒。皇上受人影响,奉道排佛。这已经是有违先皇之意了。自太祖天子入主中原起,我朝皆宣承佛法,是为了安定民气,敷导风俗。皇上继位之初也颇崇佛法,现在竟似受人勾引普通,怕是于稳定民气倒霉啊。”
几人闲谈了一会儿,清丽小声提示说:“娘娘,还是早些归去吧,这天色复又暗沉了些。”
三人达到北苑,循着琴声走进红梅林,影影绰绰间看到有几人坐在梅林中心。
拓跋翰略咳了一声,拱手说:“皇长兄方才说另有事商讨,那我们就先行回东宫,不打搅了娘娘了。”
左昭仪说:“这丫头才疏学浅,倒是殿下雅量。霁月,还不快快谢过几位殿下。”
左昭仪复又回到坐位,让乐菱点评霁月的琴艺。
左昭仪浅笑道:“平王爷也来了。真是可贵,想必诸位也都是来赏识雪中红梅之美景。”
太子与世人道:“也罢,这几日多冰多雪,诸位先请归去吧。”
乐菱说:“虽是你教的,倒是与你琴韵大分歧。”
“嘘,你们听,有琴声。”
“本日,父皇留我与三弟商讨‘灭佛’之事。”太子向来沉着平静,不形于色,现在倒是笑容不展。
“啊?”听闻此话,拓跋澄猛一转头,惊奇道:“父亲甚么时候说了?”
皇宫安昌殿内,天子宣召太子与诸位皇子训导。拓跋濬随父亲东宫太子一同去,正在平王府玩耍的拓跋澄也跟着拓跋翰入殿。
太子点头:“恰是如此。我必会多向父皇进谏。这等事千万不能。”
霁月一曲弹毕,左昭仪笑着点头,看向乐菱,想听她点评。乐菱还未答话,俄然听到背后有掌声响起,转头去看,竟然是拓跋澄。宫女齐跪伏于地:“拜见皇孙澄殿下。”
“这……”霁月还没说完,左昭仪便说:“本日倒是有些晚了,这天色,怕是待会雪还会落。”
“太子殿下,这‘灭佛’,从何提及啊?”
拓跋濬看向霁月,眼神定了定,说:“女人琴艺当真不错。”
“左昭仪娘娘安好。”随后的拓跋濬道,“本日陛下召父亲与皇叔入宫训导,我和澄弟也跟来了。这时候正筹办回东宫,刚巧路过,闻见梅花暗香,循着琴音而来。没想到是左昭仪娘娘在此,叨扰了。”
拓跋澄迷惑地问道:“皇兄,如何了?”
东宫太子府。
雪停后,拓跋翰与拓跋濬、拓跋澄三人刚从安昌殿出来,正谈笑间,走着走着,拓跋濬却俄然立足不前。
拓跋翰瞪了他一眼,他仿佛体味到意义,又忙改口:“噢,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幸亏九皇叔提示我。娘娘,那我们就先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