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父皇留我与三弟商讨‘灭佛’之事。”太子向来沉着平静,不形于色,现在倒是笑容不展。
太子与世人道:“也罢,这几日多冰多雪,诸位先请归去吧。”
“喂,澄儿!”拓跋翰禁止不及,无法地摇点头:“这小子。”
“澄儿,有何事?”
太子晃,当今东宫之主,明德温厚,贤名闻世。年幼时便聪明过人,有过目不忘之能。成年后熟读史乘,精通方法,既有文采又善武功。天子挞伐北凉之时,命他主掌朝政,朝野以内评价甚高。后随天子出征柔然,军事之才也是令世人刮目相看。
待他们走近,映入视线的是如画般的美景:红梅白雪,梅花树下,操琴的少女身穿红色衣裙,裙边绣着粉蕊白瓣的梅花。少女略一昂首,粉雕玉琢,眼眸灵动,微浅笑着,神情却又似飘忽于人间以外。琴声清泠,婢女淡雅,枝头红梅上覆着的白雪,不知是被风吹动,还是被琴声震惊,倏尔数片雪花飘但是下,落于少女乌发和肩膀之上。
“这是天然。操琴之人,各有各的神韵。”
幕僚之臣道:“太子定是要多加劝戒。皇上受人影响,奉道排佛。这已经是有违先皇之意了。自太祖天子入主中原起,我朝皆宣承佛法,是为了安定民气,敷导风俗。皇上继位之初也颇崇佛法,现在竟似受人勾引普通,怕是于稳定民气倒霉啊。”
“这……”霁月还没说完,左昭仪便说:“本日倒是有些晚了,这天色,怕是待会雪还会落。”
拓跋濬笑言:“恰好也无事,皇叔,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
“因上回盖氏谋反一案,有人上奏父皇,说是有寺庙包庇谋逆叛军,私藏兵器军器。”太子感喟点头:“只怕是有奸人谗谄。”
左昭仪复又回到坐位,让乐菱点评霁月的琴艺。
左昭仪略点头:“澄儿本日如何来了?”
几人闲谈了一会儿,清丽小声提示说:“娘娘,还是早些归去吧,这天色复又暗沉了些。”
“也好。”左昭仪起家。
“父亲。”拓跋澄于门外喊道。
“此人还真的是,为人冷酷,对左昭仪的体贴竟也无多回应。这等性子,不知是怎能在王宫中保存下去的。”霁月伏地施礼,心内思付着,没留意有一人走到她身前,只听得一句:“女人弹得真好听。”
“霁月是跟着左昭仪娘娘学了些雕虫小技,也就只能闲来无事里,弹来随便听听,殿下谬赞了。”霁月答道。
琴声和着婢女,随风婉转飘于空中。
雪停后,拓跋翰与拓跋濬、拓跋澄三人刚从安昌殿出来,正谈笑间,走着走着,拓跋濬却俄然立足不前。
拓跋澄迷惑地问道:“皇兄,如何了?”
拓跋濬看向霁月,眼神定了定,说:“女人琴艺当真不错。”
乐菱说:“虽是你教的,倒是与你琴韵大分歧。”
拓跋翰略咳了一声,拱手说:“皇长兄方才说另有事商讨,那我们就先行回东宫,不打搅了娘娘了。”
霁月披上大氅,跟着回长信殿。一起上,左昭仪与乐菱尽是聊些赏红梅的闲话,霁月内心却清楚:这一趟,该是姑母早就猜想到的。
拓跋澄笑着说:“哪儿的话,这那里是打搅?我还担忧我们打搅了女人操琴呢。”
“那便好。先皇后也能放心。”
拓跋澄向左昭仪施礼:“给左昭仪娘娘存候。”
太子晃不似天子脾气,倒与与先皇后极其相像,一贯谦逊,素与报酬善,非常有才之士推许,皆投身于东宫幕府。
左昭仪说:“这丫头才疏学浅,倒是殿下雅量。霁月,还不快快谢过几位殿下。”
太子正与府中幕僚商讨政事。
“回娘娘,统统都好。多谢娘娘体贴。”拓跋翰也仅以两句话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