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还想练琴呢。”霁月也只是在暗里称呼“姑母”,如果有外人在,还是到处谨慎着。
“真的,娘娘。北苑的梅花都盛开了呢。白茫茫的雪,红艳艳的梅花,别提多都雅了。”
“也是,客岁红梅开的就晚。霁月。”左昭仪号召她,“明儿起,姑母教你练琴。你可情愿?”
大雪以后,六合间仿佛比平时更温馨了些,能听到堆落于枝桠的雪花,不时簌簌地落下。
“那可如何是好,如此难以靠近,不会是冰山一样的性子吧?”
“霁月,”左昭仪对正在练琴的霁月说,“你待会换身衣服,随我一同去吧。”
左昭仪含笑,乐菱接了话:“这便是九皇子的性子。向来如此。”
积雪深厚,踩在脚下沙沙作响。之前,长安也常下大雪,一夜醒来,就是白皑皑的一片。霁月喜好踩在新积的白雪上,一步一个足迹,听雪沙沙的声音。哥哥冯熙常常会团个小雪球,跟霁月打雪仗,霁月平活力顿脚皱眉,哥哥又会堆个雪人,哄她高兴。
“是,看上去都是与我哥哥一样年纪。说是……叫拓跋濬、拓跋澄。”霁月想想,这两人应当就是东宫里的两位皇孙殿下。
霁月不晓得为何会从九皇子说到九曲梅茶,又想起教本身练琴,想来姑母自有她的事理,便答允下来。
“待雪停了,去梅林弹给我听。”
“娘娘,那我这就去给您备好厚衣裳。”
她弹着弹着,琴声中仿佛回到旧时冯府。霁月自操琴,娘亲坐于一旁,聆听指导。每次学会了新曲子,霁月就会对劲地在家人面前吹奏,一曲毕了,必会笑盈盈地等世人奖饰。娘亲常常鼓掌嘉奖,父亲老是会喝着清茶,浅笑不语……
这场雪,倒是纷扬了两日。
霁月解去大氅,只着一剪梅的袄裙,福身对左昭仪和乐菱见礼:“霁月献丑了。”随即端坐于琴前,略一沉吟,抚上琴面,拨动琴弦。霁月的手指苗条纤细,左手按弦,右手弹弦,轻柔而有力。琴声泠泠,清盈空灵,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
“霁月。”霁月只顾着低头想着苦衷,听左昭仪轻声唤她,方才昂首看畴昔。
“是啊娘娘。等雪停了您也能够去赏赏梅花。”
“哦,了局雪,红梅就已开了?”
“你看你,脸都冻红了,还贪玩。”左昭仪说。
“这便是了。九皇子与东宫最为靠近。”左昭仪抿口茶水,“这茶倒是甜美。”
“等下,”左昭仪拉住霁月的手,“我让乐菱找人给你新做了几件衣裳。大抵本日能送来,等她来吧。”
“劳乐菱大人操心了,这衣服可真都雅。”霁月见礼谢过乐菱:“只是霁月猎奇,怎会如此称身?乐菱大人怎会晓得霁月的身量。”
梅林中心有一处空位,宫人于此设好了座椅,左昭仪和乐菱入坐,霁月的琴位安排于两人坐位劈面。
雪还没停,乐菱就来长信殿了。霁月换上,刚好称身。一袭红底粉白一剪梅刺绣的袄裙,外披一件雪絮暗纹狐毛大氅,甚是都雅。
“是。”霁月点头:“那奴婢去加件外套。”
“这片红梅林,下雪天赏看,才不白费这番醉人美景。”左昭仪携着乐菱的手走进梅林。
“娘娘,雪停了。”门外清丽脆声道。
“提及梅花,不知这北苑的红梅,是否开了?”左昭仪问道。
月十五,天子伴随皇后宫中。
“那倒是,我还从未听谁的琴有栖云的好听呢。”乐菱说。
“乐菱的目光,但是谁都比不上的。”左昭仪夸奖道。
平城的夏季,酷寒冗长,北风吼怒。老是阴沉着气候,清丽说,还不以了局大雪,也能亮堂些。
“霁月可不敢跟娘娘比。乐菱大人可别嫌弃呀。”霁月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