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的心机。你既明白就好。”
“是。陛下能如许做,嫔妾甚是打动。想必景王府的两位皇孙殿下也能体味到陛下的良苦用心。”
左昭仪也不再勉强,又服侍天子漱了漱口,沏了盏清茶:“这茶味道暗香,陛下。”
“陛下如果表情郁结,不如跟嫔妾说上几句,嫔妾虽帮不上甚么忙,倒能听听。说出来,会镇静些。”
“陛下劳累了一天了,嫔妾多给陛下揉揉肩,捶捶背,也能略解些乏意。”左昭仪知心道。
“也好。你这么体贴,朕也不能孤负。就,取来一碗吧。”
天子呵呵笑了一声,抚着左昭仪的手,道:“这天下,现在也只要你,会说朕是重情之人。”
天子没说话,左昭仪柔而有力地给他捏肩捶背。左昭仪的手劲儿恰如其分,按摩好久,天子感觉舒畅多了,眉头也略微伸展一些。
“照顾好陛下,是嫔妾该做的。陛下还能念着多年前的琐事,可见,陛下是重情之人。”左昭仪成心偶然地说道。
“你不敢?”天子的眼睛眯起来,声音阴沉,道:“你彻夜这番前来,莫非不是早有了主张?”
左昭仪细察天子的神采,看他不似之前那般狂躁,又道:“嫔妾晓得,陛下是重情重义之人,更是千万不想天下人曲解陛下。若此时剥夺太子封号,一则让世人曲解,二则,固然嫔妾从不过问朝堂政事,也知太子乃是立国之本,如果晃儿以亲王之位安葬,恐是会引来争权夺位之狼籍。到时候陛下,又会焦头烂额。只要晃儿还存太子之名,陛下就是舐犊情深,怕是也无人敢当即提出重立太子。嫔妾实在是,不肯陛下半夜劳心。”
她眼泪汪汪地望着皇上,哀告说:“先皇后姐姐病重之时,嘱托陛下照拂晃儿,也叮咛过嫔妾。嫔妾常常想起,不敢孤负。晃儿现在已经走了,陛下可否念在先皇后多年的密意上,念在晃儿曾经的贡献之心,收回剥夺旨意?让晃儿体面子面地走?”
“不,陛下能够。”左昭仪边说边细细察看着天子的神采,见他并无非常,道:“陛下是九五至尊,天之宠儿。天然是能够的。”
左昭仪和顺唤声“陛下”,道:“您这话,可实在是冤枉了栖云。栖云伴君多年,对陛下的至心,日月可昭。陛下对栖云,另有疑虑吗?”
“天下人曲解,随他去吧。”
“陛下还记得?”左昭仪笑道。
左昭仪接过碗来,道:“陛下,恰是温热。”说罢,舀了一勺,亲身喂送天子嘴边。
“别人之言,朕与你都决定不了。”
“陛下,”她的声音深切:“嫔妾晓得,晃儿此次是大错特错了,才会让陛下这般绝望至极。嫔妾也深为抱憾,晃儿也是太不晓得陛下的舐犊之情,竟然置陛下于如此地步。但是……”左昭仪膝行向前,握住天子的手,道:“晃儿,是陛下与先皇后姐姐独一的亲生儿子啊。”
“朕是当局者迷,你是旁观者清啊。先皇后对朕披心相付,朕必不能负了她。”
天子望着她的模样,想想她多年来的体贴入微,和顺温和,心有不忍,语气也稍有和缓,道:“朕不是思疑你。你向来不干朝政,如何此次……”
天子堕入深思:左昭仪之言确切句句在理。不管于先皇后,于世人,于朝臣,如许做,才俱能安抚,还不至于留下逼子他杀之罪名。
天子声音略暖和了些,道:“你故意了。炖的甚么汤?”
“陛下心纳百川,胸怀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