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目光一闪,淡淡说道:“我们顾家以武起家,世代戍守边关保家卫国。尚武的民风,是从先祖那一辈就传下来的,早就烙印在每一个顾家后代的血液里。也是以,顾家的女学开设了技艺骑射课。”
顾莞宁挺直胸膛,身姿傲然。
顾家这一辈的孙子共有四个。
回了归兰院,沈氏阴沉着脸,摔了一整套宝贵的宋窑瓷碗。
做母亲的,对女儿的心疼应当是与生俱来的。
顾莞宁不但没慌乱请罪,反而调侃地扯了扯唇角:“母亲这么说,我实在愧不敢当。我自问言行举止都无不对,对母亲也没有涓滴不敬之处。”
“你临时退下,我有些话要伶仃和你母亲说。”太夫人冲顾莞宁暖和地一笑。
……
一不谨慎,手指被锋利的碎片划破了,敏捷排泄了血珠。
沈氏气短胸闷,神情生硬:“都是儿媳不孝,婆婆这把年纪了,还要让婆婆操心。”
“沈氏,我特地支开宁姐儿,是为了给你这个当娘的留几分颜面。”太夫人冷冷说道:“本日的事,就此作罢,今后无需再提。”
太夫人含笑看着顾莞宁,张口道:“宁姐儿,你想做甚么尽管罢休去做。有祖母在,谁也禁止不了你。”
“哦?”太夫人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常日里对她的衣食起居不闻不问,见了面冷冷酷淡,碰到任何事都挑她的不是。你就是这么疼惜她的?”
沈氏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终究落回原位,老诚恳实地应了声是,然后起家恭敬地站在一旁。
太夫人没有说话,任由沈氏跪着。
沈氏呼吸一窒,竟没了和顾莞宁对视对峙的勇气。
“敢问母亲,我的行动到底有何不当?”
幸亏此时没有外人,没人看到她此时狼狈的模样。
“蠢货!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伴跟着沈氏的痛斥,一个茶碗盖飞了过来,恰好砸中了碧彤的额头。
这是在警告她,今后不准再刁难顾莞宁!
“好孩子!”太夫人握着顾莞宁的手,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遗憾:“你若身成男儿身该有多好。”
眼神森冷,目光如电。
宁姐儿生性聪明灵敏,焉能发觉不出沈氏的冷酷。怕是早就对沈氏绝望寒心了吧!
碧玉目不斜视,垂手束立。
太夫人昂首看了过来。
碧彤只感觉额上火辣辣的,不消照镜子也晓得红肿了一片。
太夫人不疾不徐的声音在沈氏耳边响起:“侯府内宅这一摊琐事,常日都由你打理。你又要照顾言哥儿的衣食起居,对宁姐儿偶有忽视也是不免的。今后宁姐儿的事交给我,你也少操些心。”
沈氏在人前是文雅崇高清冷矜持的定北侯夫人,极少起火。只要贴身服侍的丫环婆子才熟谙她真正的脾气。一旦建议火来,少不得迁怒身边的人……
代价数百里的瓷碗,短短半晌就成了满地碎片。
太夫人紧紧地盯着沈氏,一字一顿:“你真觉得我是老胡涂了不成?”
满眼看去,竟没一个能及得上当年的顾湛,就是比起顾淙顾海也多有不及。太夫人常常想及这些,内心总不免有些后继无人的欣然感慨。
和沈氏的暴怒恰好相反,顾莞宁神采安静淡然,气势却半点不落下风,乃至犹有过之:“母亲就一点都不想晓得,我内心是如何想的吗?”
碧玉碧彤等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张口劝说。
“白云苍狗世事无常。将来会产生甚么事,谁也不清楚。我现在多花些时候精力练武,说不定有朝一日就会成为我保命的手腕。”
太夫人懒得和儿媳口舌较量,挥挥手道:“今儿个说了半天话,我也乏了,你先归去!”
沈氏额上也开端冒出精密的盗汗,仓猝辩白:“婆婆曲解儿媳了。莞宁是儿媳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如何会不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