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彤悄悄咬牙,脸上却不敢暴露半点怨怼不满,一声不吭低着头持续清算。
顾莞宁目光一闪,淡淡说道:“我们顾家以武起家,世代戍守边关保家卫国。尚武的民风,是从先祖那一辈就传下来的,早就烙印在每一个顾家后代的血液里。也是以,顾家的女学开设了技艺骑射课。”
沈氏额上也开端冒出精密的盗汗,仓猝辩白:“婆婆曲解儿媳了。莞宁是儿媳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如何会不疼惜。”
面对那双冷酷中含着指责的眼眸,沈氏可贵的有了一丝心虚。却强撑着不肯透暴露来:“你身为侯府嫡女,要学的东西多的是。习武射箭是男人们的事,你一个闺阁少女,学了这些又有何用?”
和沈氏的暴怒恰好相反,顾莞宁神采安静淡然,气势却半点不落下风,乃至犹有过之:“母亲就一点都不想晓得,我内心是如何想的吗?”
公然,沈氏冷冷地瞥了碧彤一眼:“碧彤,你傻站在那儿做甚么。”
回了归兰院,沈氏阴沉着脸,摔了一整套宝贵的宋窑瓷碗。
现在看来,顾家的儿郎们,竟不如一个十三岁的闺阁少女有风骨有傲气!
碧玉碧彤等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张口劝说。
代价数百里的瓷碗,短短半晌就成了满地碎片。
“哦?”太夫人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常日里对她的衣食起居不闻不问,见了面冷冷酷淡,碰到任何事都挑她的不是。你就是这么疼惜她的?”
……
“好!说得好!”太夫人听的热血彭湃,冲动不已:“这才是我顾家的女儿!有傲气,有傲骨!你父亲地府之下有知,也必然以你为傲。”
沈氏:“……”
不敢?
就连老于油滑的太夫人,也被震慑了一下。眼底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满身高低披收回凛然傲视的气势!
“堂兄他们自小就要练武学习兵法,立室有了子嗣后,随时都会被派去边关上疆场,以一己之力报效朝廷。疆场上刀剑无眼,随时会流血捐躯,顾家的男人向来不会胆怯畏缩。”
太夫人扯了扯唇角,眼里毫无笑意:“明天只要我们婆媳两个,我倒要问问你,宁姐儿到底是那里入不了你的眼?你这个亲娘,对她没有半分顾恤不说,反而到处挑刺找茬。如果让外人见了,指不定觉得这是别人肚皮里生出来的。”
三房的顾谨礼八岁,二房的嫡孙顾谨言只要七岁,春秋太小了,还都是一团孩子气。
沈氏再也坐不住了,起家跪下请罪:“都是儿媳的不是。常日里对莞宁多有忽视,没尽到做母亲的任务。还请婆婆惩罚!”
顾莞宁放柔了神情,看向太夫人:“祖母,我一向以本身是顾家女儿为傲。”
太夫人眼中闪过浓浓的绝望之色。
顾莞宁挑了挑眉,傲然一笑:“我虽是女儿身,也不会弱于任何男人。”
沈氏面色微微泛白,想低声应下,却不管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婆婆,我也是一心为莞宁着想,这才出言扣问。没想到她竟出言顶撞,态度卑劣。她本年十三岁,再有两年及笄,春秋也不算小了。如许的脾气可要不得,应当好好管束才是……”
顾莞宁不但没慌乱请罪,反而调侃地扯了扯唇角:“母亲这么说,我实在愧不敢当。我自问言行举止都无不对,对母亲也没有涓滴不敬之处。”
“倒是母亲,只听闻我练箭一事,连问都没细问,就出言指责于我。还口口声声认定了我身边人在鼓动我。我如果半句都不辩白,只怕母亲现在就要拿下我身边的丫环另有陈夫子,一一问罪了吧!”
“白云苍狗世事无常。将来会产生甚么事,谁也不清楚。我现在多花些时候精力练武,说不定有朝一日就会成为我保命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