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多么夺目灵敏,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吴氏:“……”
“母亲,你如何不说话了?”顾莞宁浅笑着扣问,没了昔日的冷凝锋利,明艳的脸庞线条温和了很多。
按例是施礼存候,然后坐下酬酢说话。
提及来,她对顾莞宁实在算不上疼惜。在她内心,沈青岚才是她真正的女儿……
幸亏顾莞宁没再冷嘲热讽,偶尔还会应上一声。
太夫人稍稍扣问几句,便了然于心。
“我们是远亲的母女,是这世上最靠近的人。母亲就算对我忽视了一些,就算对青岚表姐再好,内心必定还是最疼我的。”
不过,沈青岚再聪明再聪明,太夫人对她也生不出多少顾恤来。不说别的,只冲着沈氏待沈青岚比对顾莞宁还上心这一点,太夫人就打从心底里不痛快。
好一个一心要赔偿女儿情深义重的母亲!
“我对莞宁实在多有亏欠。常常想到这些,我这内心总不是个滋味。从今今后,我必然好好弥补莞宁。”
“婆婆这么说,儿媳实在汗颜。”
母女两个对视一笑。
顾莞宁态度奥妙的窜改,世人也都看在了眼底,俱都悄悄惊奇不已。
沈青岚再好,也是沈家人。沈氏是顾家的媳妇,对娘家的侄女比对本身亲生的女儿还要好,的确是胡涂犯浑!
她这么做,当然有她的企图。
沈氏没费甚么力量就清算了吴氏,内心憋着的那口闷气也悄悄散去。
无以名状的不甘和怨怼,却没法按捺地在心头涌动不休。
仿佛本来属于她的东西,眼睁睁地被顾莞宁抢走了普通。
一起上,沈青岚和顾莞宁保持着不远不近的间隔,偶尔张口搭话前,总会谨慎翼翼地看顾莞宁的神采如何。
她再疼宁姐儿,毕竟代替不了沈氏。
沈氏也是做戏妙手,立即暴露了一脸惭愧的神采:“昔日儿媳忙着打理府中琐事,又依仗着有婆婆照顾莞宁,昔日对她的衣食起居照顾不周多有忽视。”
沈氏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没甚么。我只是在感慨,你是真的长大了,既明事理又善解人意。”
存候后,众少女一起去了女学。
清楚是在隐喻着沈氏对顾莞宁是虚情冒充。
吴氏掩着嘴笑了一笑:“二弟妹本日在我们面前演的是哪一出?这母女情深的模样,用心让我们看了眼热么?我这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这番话说的太狠辣了!
明智奉告她,这么想是不对的。沈氏是顾莞宁的亲娘,对顾莞宁好才是理所该当。她这个做侄女的,本就不该和顾莞宁争抢姑姑。
“多谢太夫人体贴。”沈青岚灵巧地答道:“我之前在西京的时候,一向跟着爹读书。女学里的课程比常日学得还简朴些,我能听懂。”
沈氏常日不喜多言,不过,这毫不代表她就是个好惹的主儿。闻言淡淡一笑:“本来大嫂一向盼着我们二房敦睦和睦,看来,之前我倒是有些曲解大嫂了。还觉得大嫂巴不得我和莞宁整日里闹腾,然后有热烈可看呢!”
顾莞宁还没甚么反应,沈氏已经皮笑肉不笑地反击了归去:“大嫂莫非不肯意看到我和莞宁母女情深吗?”
说着,用垂怜的目光看向顾莞宁:“莞宁,你一贯懂事,不会怪母亲吧!”
太夫人这那里是在夸奖沈青岚,清楚是在敲打她不要厚此薄彼!
好一个满心歉疚的沈氏!
方氏夙来是个和稀泥的老好人,立即拥戴道:“是啊,大嫂只是谈笑,绝无他意。”
沈青岚脸上笑着,内心却迅捷地闪过一丝莫名的嫉恨。
顾莞宁不欲多解释,干脆杜口不言,算是默许了。
表情大好的沈氏,满脸笑意地领着顾莞宁顾谨言和沈青岚去了正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