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姐姐这些日子内心不痛快……
现在是母女两个相互冷酷。
顾莞宁本就生的容色明艳,身为侯府嫡女,养尊处优娇养长大,身上带着漫不经心的骄贵和骨子里透出来的安闲崇高。即便穿戴素衣罗裙,素着一张脸,往人群里一站,仍然会吸引统统人的目光。
姑姑脾气脾气如何?
她问启事,父亲只说:“你本年十四了,很快就该说亲了。有你姑姑在,必然会为你说一门好婚事。”
定北侯府里的丫环,穿戴得都比她强些。
又笑着叹道:“我总感觉你还是个孩子,一转眼就已经长成大女人了。打扮起来,连我这个亲娘看着都感觉冷傲。”
沈五爷是母亲娘家的堂兄,多年未见,母亲表情孔殷些也是不免。但是……多年不见的娘家人,莫非分量比亲生女儿还要重?
打老鼠怕伤着玉瓶,就是如此了。
这个丫头,底子就是用心来气她的!
隔壁是礼部罗尚书的宅子。国子监祭酒兼太傅林大人的府邸,吏部侍郎崔大人的宅院,内阁大学士傅阁老的住处,也都在四周。
但是,西都城里也有很多超卓的少年郎。
车里燃着香炉,一个丫环烹茶,另一个丫环服侍着点心零食,行动轻柔而细心。
她咬着唇,悄悄看了父亲一眼。
听闻姑姑有一个小她一岁的表妹,另有一个七岁的表弟。不知是否好相处……
姐姐又是让步又是示好,母亲另有甚么可不欢畅的?
对她来讲,这个姑姑陌生又悠远。
沈氏内心不快,脸上却不好透暴露来。
宿世祖母就是因为伤神过分病逝,这一世,毫不能再重蹈复辙。
之前是沈氏冷淡顾莞宁。
本日顾莞宁决计经心打扮了一番。
顾莞宁对沈氏的脾气脾气了如指掌,深谙气死人不偿命之道,故作委曲地说道:“母亲如何不说话了?我想着本日要见娘舅和表姐,特地花了很多时候打扮,免得怠慢了高朋。莫非如许母亲还不对劲?”
“爹,你这么多年没见姑姑了。姑姑真有你说的那样和顺驯良么?”十四岁的少女,声音有些怯生生的,软糯动听。
沈氏的语气里透暴露浓浓的不满。
沈家在西京是王谢望族,聚族而居。
父亲不知在想甚么,神采有些恍忽。
住在这里的,都是大秦朝最顶尖的官宦世家。
沈氏:“……”
顾谨言稚嫩的童声响起:“姐姐不消担忧。五娘舅和表姐还在路上,没到府里。”
她彷徨又不安,哀告父亲不要走。
就在现在,大丫环碧容恭敬地来禀报:“夫人,蜜斯来了。”
顾谨言再聪明,到底还是个孩子。看着母亲和姐姐言归于好,格外欢畅:“母亲说的是,我刚才乍然见到姐姐,也感觉姐姐本日分外都雅。”
标有定北侯府标记的两辆马车转了个弯,进了巷子。
祖母满心希冀着顾谨言将来子承父业,撑起定北侯府。一旦晓得了这么多年来心疼的孙子,底子不是顾湛的血脉,年老的祖母会是多么悲伤难过?
她和父亲独住在偏僻的院子里,父亲腿脚不便,性子又沉默少言,极少出门,和族人的来往也未几。
顾莞宁忍住抽回击的打动,和顾谨言像昔日普通轻声提及话来。
前面就是定北侯府了。
顾莞宁似没发觉到沈氏的怒意,笑意盈盈地看了过来:“母亲,你瞧瞧我本日这身穿戴可还合适?”
沈氏按捺住心头的火气,略一打量。这一看,柳眉又蹙了起来。
天亮的时候,她跟着父亲上了船。
定北侯府的府邸是高祖天子赐下的,离皇宫颇近,只隔了几条街。步行至宫门处,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