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在脑海中敏捷地搜刮了一圈,不测埠发明本身竟毫无印象。
顾莞宁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尾音上扬:“西京离都城路途悠远,一起上就是乘船,也得半个多月。没想到,青岚表姐这么快就要到都城了。看来,青岚表姐思京心切,连母亲的复书也等不得了。”
沈氏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多谢婆婆。”
沈氏硬是将内心的肝火压了下去,挤出一个笑容来:“莞宁,岚姐儿在西京长大,从将来过都城。乍然到我们侯府来,如果让她独住一个院子,怕是不太风俗。你的依柳院这么大,让她一并住下也无妨。她听话懂事,不会给你添费事的。”
不过,太夫人一贯最心疼顾莞宁。当着太夫人的面,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得不收敛几分。
这么多年没有来往,俄然写了信来,必定是有事相求。
太夫人淡淡一笑:“罢了,摆布都是些小事。一家人说话,有甚么见怪不见怪的。”
千万没想到,顾莞宁竟然回绝得这般干脆利落,不留半点余地!
缩在袖中的手,下认识地紧握成拳。
“母亲,青岚表姐甚么时候能到都城?”顾莞宁冷不丁地张口问道。
“再者说了,远来是客。我们顾家不缺待客的院子,也不缺服侍的下人,更不缺每个月的月例银子。让青岚表姐住进我的院子里,本是母亲的一片美意。在别人看来,只怕会感觉我们怠慢了亲戚。”
眼角余光看到顾莞宁漫不经心的模样,内心气不打一处来。
都城离西京路途悠远,这些年来,沈氏从未回过娘家,除了手札年节礼来往,走动并不密切。
太夫人微不成见地皱了皱眉。
“前些日子,我接到了五哥的来信。”
沈氏轻叹一声:“五哥自幼饱读诗书才学出众,十六岁时就中了举。是沈家这一辈兄弟中天赋最出众的一个。他本该很快到都城来插手会试,考中进士谋取功名灿烂门庭。”
太夫人对这位尚未会面的沈家蜜斯,顿时生出了几分不喜。
沈青岚住进依柳院,就能和顾莞宁朝夕相伴随进同出。能跟着顾莞宁一起出门做客,会很快融入都城顶级闺秀圈。将来想谋一门好婚事,也会轻易很多。
以沈家的家世,和定北侯府攀亲,无疑是沈家攀附。不出所料,官媒登门后,沈家喜出望外,很快便应了这门婚事。
沈氏的五堂兄?
本来只是这么一桩小事!
沈氏笑容愈发生硬,胸口像被甚么堵住似的,呼吸不畅。
而她,在晓得了本相以后,才惊觉本身当年是多么的笨拙好笑。
再多一个沈青岚也无妨。不过是清算一处空院子,每个月多些花消用度罢了。
沈氏略一踌躇,才说道:“五哥妻室早亡,一向未曾续弦。身边只要一个爱女,闺名青岚。岚姐儿本年十四岁,眼看着快到了说亲的春秋。五哥便想着让岚姐儿到都城来投奔我这个姑姑。”
沈氏心中一紧,故意想再解释几句,却也晓得此事越描越黑,讪讪地住了嘴。
顾莞宁冷眼看着沈氏难掩不快的面庞,心中冷冷一笑。
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一阵阵纤细的刺痛。
……
回绝得干脆利落,毫不包涵面。
吴氏最乐见沈氏吃挂落,用心笑着“得救”:“二弟妹这么多年没见过娘家人了,接到五舅爷来信,心中冲动欢畅也在所不免。二弟妹一时忘了回禀叨教婆婆就写了复书,也是情有可原。”
“沈五爷特地写信来,但是有甚么事拜托?”太夫人将心头浮起的一丝迷惑按捺下去,暖和地扣问。
方氏也猎奇地看了过来。
貌美多才楚楚动听的沈青岚,很快崭露头角,在都城垂垂立名。也很快有了倾慕者和人间难寻的好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