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抽泣着站起家来:“还不止这些。我和五娘舅辩论几句,母亲听的心中不快,当时便怒斥我一顿,我心中不平,就顶撞了母亲。”
顾莞宁先喊了声祖母,然后看向顾谨言:“阿言,我刚听闻沈表姐随沈五娘舅分开侯府,你可晓得是如何回事?”
太夫人既惊奇又心疼,忙俯下身子搀扶起顾谨言:“你这孩子,有甚么难堪的事,尽管和祖母说就是了。如何俄然就跪下了?”
顾谨言满脸愧色地应下了。
顾谨言如此孝敬知心,令太夫人欣喜不已,笑着应道:“好好好,祖母都听你的。”
“祖母,明天五娘舅到荣德堂来看望母亲。我和五娘舅闹了些吵嘴,一气之下,便张口撵了沈表姐。”
没了来往的管事回禀事情,来串门说话的丫环婆子也少了。守门的婆子也跟着恹恹的整日没精力,此时见了顾莞宁,格外热络。
到了荣德堂外,守门的婆子一脸殷勤地开了门:“本来是二蜜斯来了,奴婢给二蜜斯存候。”
不过,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心虚慌乱,并未躲过顾莞宁的眼睛。
说完,用力磕了三个头。
但是,沈青岚已经被沈谦带走了。如果他不编出一个公道的来由,太夫人定然会去荣德堂扣问沈氏。万一沈氏惶恐失措下露了马脚,到时候谁也救不了沈氏……
待顾谨言走了以后,太夫人才低声道:“言哥儿仿佛有事瞒着我们。”
沈谦为了赵举人兄妹被逼离京一事来诘责沈氏,沈氏和沈谦独安闲内堂里说话,顾谨言领着顾福进了荣德堂。然后,沈谦父女狼狈地分开,沈氏的沉默不语,顾谨言心虚又慌乱的眼神……
顾谨言必然已经晓得了沈氏和沈谦之间的干系,也晓得了沈青岚的出身。
顾谨言被看的心慌意乱,下认识地避开顾莞宁敞亮锋利的目光:“是,都是我一时打动,和沈五娘舅闹翻了脸。沈五娘舅气恼之下,带着沈表姐出府。我猜,今后是不会再登门了。”
自沈氏“养病”后,荣德堂也比昔日冷僻了很多。
……
……
“母亲气得不成模样,还是丫环将她扶回了屋子里。怕是又要多静养一段光阴了。”
顾谨言想到本身竟要对祖母扯谎,心中既惭愧又难受。
太夫人看着心疼不已:“我还觉得是甚么大事,这点小事那里值得你如许严峻。沈家父女喜好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不管他们。好了,快别哭了。起来发言。”
顾莞宁心念电闪,口中说道:“他们父女不登门才好,归正我也不乐定见到他们。这点小事,实在不值得你自责惭愧。”
顾莞宁笑着应了下来。
或许,也该流露些蛛丝马迹让祖母渐渐发觉了。
太夫民气里悄悄想着,口中却正色道:“言哥儿,百善孝为先。你母亲即使有不是之处,你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该出言顶撞她。此中短长,祖母和你说过好多回了,你今后必然要服膺于心。”
顾谨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姐姐说的是。”
除非产生了一桩不得不令沈氏让步屈就的事!
太夫人慈爱的面孔映入视线。
顾谨言低声答道:“姐姐不晓得。”
以沈氏的性子,如何肯任由沈谦将沈青岚带走?
他只能狠下心肠骗祖母这一回了。
琳琅随在顾莞宁身后,见顾莞宁走的方向不是依柳院,下认识地问了句:“蜜斯这是要去哪儿?”
顾谨言将刚才的话又反复了一遍。
丫环碧彤正守在门外,见了顾莞宁,忙上前来施礼。
琳琅不再多问,内心却悄悄惊奇。
这些疑点,就是她不说,祖母也必然能想到。
大抵是心存惭愧的原因,这三个头磕得格外健壮,额上几近立即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