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九方梦接过柳条，笑语道。
“我传闻九女人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去麓山行宫。”叶素又道。
“你说朕会是一个好天子么？”他问九方梦，就像二十年前莫涯问慕雪瑟时一样苍茫。
次日，莫煜微服简从，在帝都南门送九方梦分开，他折下路边的柳枝递于九方梦。
慕雪瑟收回一声长长地感喟。
这是《南柯记》的最后一出《情尽》，《南柯记》讲的是游侠淳于棼酒醉后梦入槐树中的蚂蚁国后被招为驸马，后又任南柯太守，政绩卓著。公主身后，派遣宫中，加封左相。他权倾一时，最后倒是被逐。待到他醒来时，却发明统统不过是南柯一梦，被契玄禅师度他削发。
莫煜边听边笑，曾经的他亦是如此，追逐着那些镜花水月普通的名利，不知帝王真正的意义为何，还好还好，他已梦醒。
莫煜奉蒋贤妃为贤德太妃，居圣清宫，圣清宫一贯都是历代太后居住的处所，蒋贤妃既不是太后，也无子嗣，但是莫煜却让她住在这里，这摆了然就是在显现对她的正视，也是对前朝蒋经义的正视。
五年后，西北玄甲军虎帐里，莫瑜正在校场中练着兵，一旁叶素俄然道，“北岭有了一支新的铁骑，世人都说阿谁少年将军极有当年离将军的风采。”
戏罢，莫煜问程玉楼，“传闻你替莫瑜和离轩都各写了一本戏，为甚么不替先皇也写一本？”
御花圃里蓝花楹着花的这一天，九方梦和莫煜一同立于树下，抚玩着这片蓝紫色的花海，这是莫涯曾经等候二十年的幻境，他却没有瞥见。
她望着麓山行宫的匾额，匾额上是莫涯亲身题的字，忍不住浅笑。
“去那里？”
她归去看去，瞥见九方梦也在抬头看着那树枝上的花苞。
九方梦背着宵练剑站麓山行宫的中门外，她满面风霜，一身旧衣，头发也只是随便地挽着，一如她第一次到这里来时那般狼狈。
“为甚么不去？”叶素吃紧问，五年畴昔，莫瑜却始终不婚娶，为了甚么，他如何会不明白。
麓山行宫的中门垂垂开了，就如她第一次到这里来时那般为她而开。
莫煜笑了。
“你会的，你不会孤负他的。”九方梦答复，“我晓得。”
“天然是怪你的。”圣德太妃感喟，她又昂首去看那蓝紫色的花苞，“你一呈现，我就晓得你会是他的灾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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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孤单的，因为他会一向陪着我，直到我死去。”九方梦把手放在心口，浅笑道。
莫煜笑了，“你与朕也算是故交了，免礼。”
“回皇上，草民正带着他们排《南柯记》。”程玉楼笑答，“国丧三年不得宴饮行乐，闲也无事，旧酒装新瓶，就把久不演的旧戏重排一遍。”
这五年来，她实施着她的承诺，四周积德助人，走遍天涯天涯，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
蒲月，玄国为莫涯停止了一个空前绝后的葬礼，多量的大玄百姓放下夏收，全都向帝都赶来，从帝都到帝陵的路上，他们堆积在路边下跪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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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感觉孤单了，就返来看看。”莫煜道。
只是不管如何，每一年一到了这里蓝花楹盛开的时候，她都会不远万里的赶到这里来，就为了看一眼莫涯亲手植下的那片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