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韶华笑了,饮下一杯酒,神采俄然有些暗淡,“那,这世上,可有永久的爱情?”
塔楼顶上高旷而温馨,昂首可见四周花火绽放,韶华让兵士备上酒食,与云风白席地而坐,喝酒赏景。
京畿营,塔楼顶。
七座寿苑如寰宇中的北斗七星,绕着皇宫的中间――观星楼漫衍。景寿苑中,崇华帝端坐于九龙御座之上,大宴文武百官和各国贺使。
“为甚么?”韶华惊诧,随即想到这是云风白的私事,不该多问,难堪地笑了笑,“对不起,我仿佛不该问太多。”
丝竹管弦,宫商徵羽合奏一曲,不但涓滴不显混乱繁冗,反而融会得浑然天成,仿如一道冷冽清澈的泉水,从九天之上缓缓倾下,淌入了听者的内心。
韶华利落地举坛,两人碰坛以后,别离一饮而尽。
日月明兮德音永昌,江河阔兮万寿无疆……”
皇宫中夜宴歌乐,玉京中亦不宵禁,街道上游人如织,热烈不凡。夜空中不时有焰火绽放,顷刻芳华,让人赞叹,歌颂。
“没甚么,”云风白望着韶华,笑了,“少年任侠轻光阴,珠丸出弹遂难追。没甚么为甚么,只是不想做宗主了,就不做了。”
云风白笑了笑,举起酒坛,“你想喝,彻夜我就陪你喝个纵情!来,先干了这一坛!”
韶华倒还坐着,望着云风白笑,“风白,这……这么快就倒下了?快起……起来,再喝一坛,你……不不喝,我喝!”
韶华领兵巡查完四方城门,见没有非常,才放下了心。她调转马头,筹办回京畿营。――万寿日前后,为了便利调剂,她住回了京畿营。
云风白凝睇着垂目斟酒的韶华,月光勾画出她的侧脸,修眉长睫,唇角含笑,如一幅静美的丹青,他不由得笑了笑,“不,我无所求了,现在如许就已经很好了。”
松柏茂兮百禄呈祥,芝兰馨兮千载流光;
合法世人听得如痴如醉,在心中暗赞北冥国手的乐艺名不虚传时,乐工们的曲调蓦地拔高,从表情透明,万籁流转如寒竹冷露般的雅音,垂垂转化为雄浑开阔的典乐。编钟师广袖翩跹,黄钟大吕之声响彻云际。
云风白垂下了头,笑得苦涩,“我并不豁达,我也仍然有所求,有所执。”
云风白满口酒气,在韶华耳边笑道,“嘻嘻,韶华,你醉了。我还没醉,我还能持续喝。”
云风白重新拿起一坛酒,拍开泥封,欲倒入杯中,却被韶华禁止:“用杯不过瘾,不如直接喝。”
韶华仓猝喝退武卫,眼中暴露欣喜之色,“云风白?!!”
云风白饮尽杯中美酒,睨着微醺的目,道:“人间没有永久的斑斓,但是却有永久的影象。就现在夜,一到了明天早上,彻夜就不复存在,但是史官会把万寿之夜的盛况记入史乘中,文人骚人会留下诗篇赞咏今宵。千百年以后,当我们,乃至连玉京都不复存在时,后代的人们仍能从史乘,诗篇的笔墨中感遭到彻夜玉京中的盛况,看到在夜空中绽放过的烟花。永久的影象,成绩了永久的斑斓。”
韶华一身金色轻盔,腰悬圣鼍剑,站立在京畿营的塔楼上,遥眺望着皇宫的方向。皇宫的上空有五色灵鸟回旋,想必是小鸟儿在唱歌吧,韶华淡淡一笑,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哀痛。
说话间,韶华已取过另一坛酒,拍开泥封,举坛向云风白笑了笑,“有酒有友,长夜无荒。”
云风白回过神来,举坛呼应,“才子相伴,醉又何妨。”
弦月挂在夜空,如一钩淡色剪影,夜空如同墨浸的丝绸,星子似洒落的珍珠,美得素净而奥秘。
韶华无法,“你别乱动,跟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