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对朔方名驹心仪已久,闻言更悔怨昨晚拼酒,误了明天得宝驹,刚想开口说话,一口樱桃甜汤喝急了,顿时连连咳嗽,牵涉得满身都痛。
宁湛好气又好笑,“急甚么,马又不会长翅膀飞了。都摔成如许了,再去被烈马踢了,可如何好?真是的,送你珠玉钗环,绫罗绸缎,你都兴趣缺缺,但是一听到兵器,战马,兵法,就镇静得像个孩子。”
韶华道:“衡量利弊,决定战与不战,是君主的事情。武将应当做的,是绝对从命君主的号令。我对此事没有观点,统统服从你的号令。”
你这是趁人之危,韶华很想这么说,但毕竟没有说出口。她明白,如果玉京堕入窘境,宁湛向武昭王求援,武昭王也会趁火打劫地提出让出九鼎的刻薄前提。逐鹿之争,就是这么残暴无情。
战事危急,援兵如救火,如何能等?韶华不解,奇特地问道:“为甚么还要再等一等?”
“上官老伯说,他们这一族,是爝的后嗣。”
宁湛颇感兴趣:“半本甚么书?”
宁湛淡淡一笑,道,“一旦崔天允入紫塞,青阳就势单力孤了。以是,若国武昭王暗中派人带书来玉京,要我出兵助青阳。武昭王说,如果我出兵助若国保住景城,他情愿重执诸侯之礼,有生之年永不侵犯玉京。这个前提实在是很有引诱力,但是我一旦出兵,就是公开与越国,禁灵为敌。我不得失慎重衡量一番。韶华,你如何看?”
宁湛见气候不错,本日也无事,就在锦香亭中设席,与韶华赏新开的菊花。
韶华沉默。她没法了解宁湛和李元修的纠葛暗斗,李元修并不是要谋逆,宁湛也需求他的力量,纵观大局,他们短长相系,荣衰与共,但是他们却一向为争夺一样无形的东西而勾心斗角,不遗余力。那种无形的东西,叫做权力。而她,只是这场权力斗争中的一只卒子。
宁湛望着风中起伏如波浪的菊花海,道:“正值乱世,各国诸侯厉兵秣马,大肆锻造兵甲,以强大本身的力量。若国飞鹫骑的兵器之精美,为六国之最,这些兵器盔甲都是出自景城。越国想篡夺景城,也是为了获得景城的兵器。我在给武昭王的回书中,提出了一个前提,我出兵助若国守住景城,若国必须将每年出产自景城的兵甲,分与我一半。”
宁湛笑了:“我不急,我能够给他充足的时候细心地衡量考虑,现在是景城兵临城下,堕入窘境,不是玉京。”
韶华道,“既然你已有决定,那我愿领兵赴紫塞,与轩辕楚一战。”
韶华道,“这个前提,武昭王只怕不会承诺。”
宁湛笑道:“朔方贺使进献了三匹汗血宝驹,神骏非常,明天本想带你去看看,让你挑一匹合意的,但是看你摔成如许,还是改天再去好了。”
韶华昂首望去,宁湛正笑得一脸和顺,她也笑了:“没想甚么。这樱桃甜汤真不错,喝得有些忘情了。”
宁湛心疼,“如何手臂都摔折了?来人,速传太医!”
韶华笑了,“朔方的汗血宝驹是每一个武将的胡想!记得小时候我就常常对你说,我要骑最快,最烈的马,拿最利,最强的剑,在疆场上纵横驰骋,踏遍六国,交战四方。”
宁湛笑了,“本来如此,你获得这《斗神策》,倒也真是机遇刚巧。”
翌日下午,承光殿。
确切,与云风白比起来,她的伤要轻很多。云风白摔折了一条腿,还闪了腰,起码要在床、上躺上半个月。她很惭愧,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拉他拼酒,才形成了如许的结果。
宁湛仓猝轻拍她的背,替她顺气,“慢一点,慢一点……”
万寿日前后,三日无朝。宁湛瞥见韶华时,吓了一跳,放动手中奏章,“韶华,你的手如何了?额上如何又青又紫,莫非昨日京畿营中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