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外祖父就以为我这一身新做的衣服都上不了台面了？反正我现在也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小药童罢了，皇后娘娘该不会见怪到一个小药童的服饰上吧！”
姜公然是老的辣，刘惜之明显看出他有事，就是问不出个以是然来，甄府的事？莫非跟此次外出有关？
“福伯一贯如此心细。”
“上船后，吃点东西，身材就和缓了。”
一顿饭下来，甚是愉悦，两世为人，但她是第一次出海坐船，表情不天然地有些亢奋。
“福伯，可晓得外祖父此躺去的是那里？”刘惜之假装若无其事地随便问道。
在她前面上马车的甄老太爷走到她的火线挡住了些许海风。
真老太爷笑了两声，有些不天然地别过脸去。
“表女人打趣我了，主子没吃，主子如何敢吃呢！”福伯道。
她昂首看了看福伯，“福伯但是吃过了？”
马车缓缓地进步，车轮转动收回“咯吱咯吱”的声响，刘惜之拉开中间的车帘子，天已经黑了，莫非真的要赶夜路？从未见外祖父走得如此焦心，到底是为了何事？
福伯把“世”当作了“事”，而他觉得的“事”当然是刘惜之母亲归天的事了，只是刘惜之刚才情感的颠簸没能逃过福伯识人已久的一双眼，可这一抹笑不似假的，又让他茫然了。
“外祖父，早就过了晚膳时候，只怕吃的是夜宵了。”刘惜之撒娇道，“这是去那里呢？孙女跟着外祖父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饿着肚子呢！”
“福伯看起来像是有苦衷？”
甄老太爷笑着说道，“肚子饿了？很快便能够吃晚膳了。”
“外祖父常说孙女穿起男童衣服时比好些男孩都要姣美呢！”
“外祖父要去给一个朱紫请脉。”说完，又深深地看着刘惜之，“我的孙女还是穿戴女装更都雅。”
福伯从船舱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身子虽小，却透着一股凛冽傲气。
说到这个，福伯嘴角微微扬起，竟有了些笑意，“老太爷是前太病院院长，此次是受皇后娘娘所召。”
福伯迎上前恭敬地说道，“老太爷，表女人，炊事已经筹办好了。”
刘惜之一进到船舱就闻到一股饭香扑鼻而来，一张矮桌上摆了三菜一汤两碗白饭。
甄老太爷说：“既然还没吃，就一起吃吧！”
对话就此打住，马车也停下了。
“有些累了，我回船舱歇息了。”刘惜之回身徐行前行。
小小纤瘦的身子立在船首，茫茫的大海，无风自起浪。
“外祖父说是给朱紫请脉，你可晓得是京中哪位朱紫？”刘惜之试图把话题转归去。
刘惜之低头看了看极新的外套，微不成察地皱了皱弯弯的眉毛，外祖父不止一次绕在她的衣服上打转了。
“老奴是风俗了服侍人，怕是到死都是想着主子的事情。”他目视火线，了望着远处，眼里既像是看着大海，也像是看着别处。
想到这些，刘惜之内心竟生出几分对劲，但转眼，她又为本身的谨慎思而感到哀思。
夜晚的海风吹到刘惜之脸上，有些潮湿，她身上的这身夏衫虽不至于着凉，却有些略显薄弱了。
“孙女正有此意。”刘惜之在甄府的半年模糊发觉福伯的职位不普通，固然他平时做的都是些管家该做的事情，但是他在甄老太爷跟前向来都不像奴婢，更像是朋友知己，乃至甄老太爷行事中会无认识地表示出对福伯的一丝敬意。不过这不是她最体贴的，福伯待她也是极好的，上一世打仗未几，每次来刘府传达外祖父意义的都是福伯，之前她很怕看到福伯的那一双眼睛，尽是怜悯，以是都挑选拒而不见，现在打仗多了，天然识得清，那不是怜悯，是对长辈的怜悯和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