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璧眼角抽搐了一下，终究没忍住，畴昔劈手夺过对方手里药罐，一把拉下对方衣服。
“那匹马不耐雨，已经奄奄一息了，就换了另一匹。”华星又看了看车帘，小声道：“王爷已经睡着了。”
“我要报仇。”少年猛地抬头，脸上泪痕交叉，双眼却像淬了利剑一样，阴鹜、悲忿、悔恨。
淅淅沥沥的雨还未曾停下，事出仓促，即便有内侍打伞，也不免湿身，粘腻得令人难受，世人很快回了车队。
亥时，太卜端水请萧协净手，萧协洒清酒于案前，祭月礼始。
祀事成，祝文焚。
“你们王爷可还好？”萧协来到华璧车前，问华星道，俄然目光一凝，“这马……”
少年一顿，寂静了一会儿，拉下穿到一半的衣服，撬起一块药膏就往伤口上抹，抹完又拉上衣服。
少年却倔强地瞪大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死死盯着华璧那张居高临下的脸，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模样。
他脑海里反几次复回放的都是不久前的画面――那位风华绝代的楼夫人义无反顾地朝薛铭剑上撞去，以及最后倒下看向薛铭方向的那一眼。
――――――――――――――――――
“可要召随行太医？”
而那劈面少年约十六七高低，长得极其姣美，眼角眉梢都是娇纵，一眼便能看出是那种被宠坏了的孩子。只是现在这个孩子不但身上狼狈不堪，还透着股凶兽般的戾气，他恶狠狠地瞪着华璧，眼睛充血。
侍女们都把头埋的老低，恨不得明天耳朵都聋了。
这就给华璧的救援争夺了充足多的时候，他一踏中间高木，借力一蹬，伸手一抄就把小团子抱了个满怀。
俄然，他面色一变，立即快步向前跑去。
见华璧脸上眉毛绷得笔挺，团子顿了一下，立即皱起脸掉金豆豆，伸出两只胖胖的胳膊搂紧对方脖子，“二哥，屁股痛痛！”
淳于晏一噎，几近听得眼睛都瞪出，好一会儿，狠狠一拂袖，“做梦。每次贴，每次的结果只会越来越差。并且从明天起，这只手再也不会有力量挽弓击剑，长时候写字都不可！”
“陛下明天淋雨了。”他叹了口气，立即暴躁，“甚么祭月礼，推了不可么？就算要来，好好重视不可么，明显都好得差未几了，来个风湿邪气入侵。陛下是真不想要这只胳膊了。”
在太常朗读的祝文下，萧协焚香拜月。彻夜大雨无月，是故朝西拜月升方向。
等车队回宫时，子时已过，天空暗沉得没有一点亮光。
那声音像是等候着答案又像是怕极了答案，华璧却只能残暴道：“你亲眼瞥见了的。”
淳于晏褪下对方袖子，只见那右臂一片红肿，解下夹板后，另有深深的印痕。他伸手摸了摸，皮肤炽热而烫手，全部右臂都在不自主地颤抖。
与此同时，华璧车驾内，少年俄然道：“我娘真的死了？”
侧一步避开的华璧一袖拂落案上杯壶等陈列。
“睡着了……”萧协右臂微抬，仿佛想撩车帘，只是抬不过腹侧，他五指一颤，又极快地放动手。
少年脊背先是一僵，随后狠恶地颤抖了起来。
此次，他终究如愿以偿地见萧协面色微变，却又鄙人一刻规复普通，“那都是今后的事了。现在还请淳于晏太医给朕个松快。”
“咳，手滑。”华璧若无其事地掰开少年身上碎布，按在对方伤口上用力揉起来。再摊开对方手掌，血肉恍惚一片，先拿热水细细冲刷了一遍，再挑出一个个小石子，再冲刷一遍，擦干，上药。
华璧面色阴沉如水，腾出一只手狠狠擦了擦左脸一滩口水，“甚么标致哥哥，我是你二哥！”
萧协顿了顿，轻巧道：“那就再贴，每次起每次贴，等贴一辈子，也就即是没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