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垂下头,苦笑着轻声问:“是不是很丢脸?”
她震惊的目光像金针,扎得他满目疮痍。
刀伤深可见骨,他却像是不满足普通,挥起左手又要再来一次。
是那种感受…
想逼她坦白爱他的心,到头来倒是逼本身面对,她不爱他的心。
“人鬼殊途,如果我们逆天而为,我怕我们…会蒙受天谴。我本已死过一次,就算元神寂灭,也不过是将那锦上添花的幻景戳破。”泰安伸手,擦去他额上滚滚滴落的汗珠,“可你分歧。你还没有真正地活过。”
血如泉涌,刹时将薄薄的《圣祖训》浸得透湿,又眨眼之间消逝在册页之间。
是得偿所愿。
太子悄悄拉下她的手,额头抵住她的:“莫非不该,趁着我还能爱你的时候,爱我?”
他浅笑,眸中晶莹闪动:“你说…要我登上皇位,替你修史立碑,今后再不背欺君谋逆的骂名。”
是水到渠成,是情投意合,是心醉神迷,是翠销香暖云屏,是斜晖脉脉鱼龙舞尽。
“你伤透我的心,苦心积虑分开我,只为了让我逃脱那尚不知有还是没有的天谴。可如果我明日攻城死在哥舒海的箭下,又当如何?”
还没有替娘亲复仇,还没有荣登大宝,让曾经将你踩在脚下的人刮目相看,还没有成为一代明君青史留名,还没有让大燕的百姓今后不再蒙受战乱之苦。
平平的语气, 像是在诉说着窗外的星空和气候。
“放心…今后不会再如许了。”他垂眸,从她瑟缩的身下抽出了《圣祖训》,放在手中摩挲。
是那种感受返来了。
而她是鬼,却在谨慎翼翼地保护着他的生命。
太子猛地抓住她的手,用力之巨,几近将要将她勒断:“泰安,生又何欢,死有何惧?你又焉知你的存在,是不是我还苟活至今的启事?”
“不…”
“你还不明白吗?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并非因为我不爱你,而是…我怕我成为你的负累。”
像是皇后元神寂灭当晚,像是她跃下城墙而沙苑死亡那晚…她最惊骇的那种感受,又来了。
那种,生命将逝而她不管如何都没有体例挽回的感受。
太子和顺地看着她:“有了这些…充足你撑好久,不会再如现在这般衰弱。明日我带你上疆场,将《圣祖训》放在我胸膛,如果我克服,必会留哥舒海一命,送你们…去西域,去海上,去做你们的游侠。”
泰安猛地抬开端, 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子。
“情爱之事,本就不该如此比较,是不是?”他的手指冰冷,替她将滑下肩头的银袄重新披上,“…觉得你们只遇见三日,怎比得过你我朝夕相处四年?”
泰安大惊,捂住他的口斥道:“别再说了!”
而以命相挟,他却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