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后不远处,面沉如水的太子太傅将统统都看在眼中。
是她的“以死明志”,也是他的“死无对证”。
凌烟阁外,空地中心,那瞬息枯萎的妖异昙花仿若南柯一梦踪迹全无。
而他一贯的克己守礼谨小慎微,不近女色也不近内侍,却在此时成为了他最大的污点。
这都,甚么跟甚么啊?本身明显是在诘问杨氏彻夜的行迹以及是否曾在凌烟阁中与人幽会,她这一番戏精演出的自作多情,又是个如何回事?
四年来太傅悉心教诲,如师如父体贴备至,数次为了他获咎大司马陈克令,更情愿将爱女许配给他。
却已然来不及了。
小太子倒抽一口寒气,杀心骤起,指尖微微一动,却被杨氏一眼看破!
此情此景,愈发显得他像一个求而不得的焦表情郎!
小太子只来得及拽住她的半截衣袖,眼睁睁看着她撞死在他面前。
“一名芳华幼年的储君,却对女色避之唯恐不及,多么变态。”小太子苦笑道,“如果他暗里里与乳母私通,那常日里女色上的讳莫如深,不就说得通了?”
方才他开口问杨氏的那几句话!
明月高悬,凌烟阁外不远便是水榭,中秋夜里灯火光辉,显得格外敞亮。
小太子站在太傅面前,金冠倾斜衣衿不整,绶带环佩七零八落挂在腰间。
但是话刚出口,贰心中顷刻如同一盆冷水自头浇下,透心般凉。
他何时与她欢好过?!
他手握短剑,步步紧逼:“还不说实话?!”
恰是杨氏。
泾渭清楚,小太子从花灯吊挂的水榭步入垂柳的暗影之下,没有防备空中前一黑。
泰安苦着一张小脸,扒住小太子的衣袖:“真的是太狠了!我如果太傅,先看你衣冠不整,再听你逼问杨氏,都难保不会信赖你们两人之间真有私交!”
他诘问她的行迹,逼问她的奸夫,再共同杨氏这一番义正言辞的回绝和辨白,清楚…清楚就像是一个争风妒忌的小郎君!
太傅重情重义,待他恩重如山,又历经三朝不倒,在朝中根底深厚,如果真能成为他的岳父,必将会成为他最大的助力。
二十岁的年纪,鲜艳欲滴。一身鹅黄宫服,胸怀微敞,半掩着乌黑的饱满胸脯,颀长的桃花眼泫然欲泣,面色红润,鬓发狼藉,眼神迷离。
唯有他解下的绶带金冠,悄悄地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