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风起宸歌 > 第七章 折翅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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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时是不留夜的,只是开收场子,设个诗词赋对,有幸的,便能够加了银子,过了对子,入得她的香房,陪着品茶听琴,说得会子话。这孙公子,想是入得她的眼了,竟然就令她主动要求了妈妈,使得孙公子买得了她的初夜资格,也包下了她的沁雪房。这青楼的女子,一旦破了身子,就少了份金贵,她自是也明白这个事理的,还是狠下心来做了如此决定。我听得出来她房里奉侍的丫头暗里会商,说那孙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对她也是极度奉迎垂怜,光是一只凤血镯子,就代价连城,言语中尽是恋慕妒忌。

荣妈妈特地又给我量做了很多套衣裳,俱是浅浅的色彩,再配上同一色的面纱,交代我此后在人前都不成随便的摘下。愈是要保存一丝清冷奥秘,就愈发会有人想一窥那一缕薄纱后究竟掩蔽着如何一张令人销魂夺魄的容颜。愈是不成得,则更加展转反侧、魂牵梦绕。她说,这就是天下男人求之不得则视若珍宝的荒诞心机。

配房里,轻丝罗帐掩香榻,玉梳古镜美人妆。墙上挂的是烟雨苏桥游春图,桌上放的是景德镇白玉瓷茶具,角落里花案上摆的是开得正盛的浅粉色秋海棠。黄花梨雕的苏绣屏风,屏风下古琴流水知音。

能不能令男人们对我魂牵梦绕,我实在一点都不体贴。来这里两年,整天看听男欢女爱,我已非昨夕懵懂,却对天下间男人的厌憎更浓。本来,薄情的的不但仅是我那虐妻弃女的爹爹,那些流连于这烟花之所的男人,家中一定没有娇妻美妾,却放荡形骸的整天醉倒在这些虚情冒充的和顺乡里,一掷令媛,鄙言秽语,只是为了一个谁给钱就能奉曲逢迎的青楼女子。

我冷静捡起馒头,拍拍上面粘粘的灰,复又放在她床榻,咬唇走了出去。

幸亏荣妈妈见我灵巧听话,逐步或许着我去看望秀娘,秀娘起时见了我都自责不已,悲伤堕泪,厥后听得我劝了,也逐步接管临时在这安身的究竟,只盼望着今后能寻觅机遇逃出去。

绿翘当然不会真的被打断腿,只是20下的藤条那是免不了要挨的。这藤条本是平常百姓家经验调皮孩子时用的,飞入这倡寮里头却成了体罚女人雏儿们最常见的一种体例,藤条打腿不打脸和手,要的是不显眼的处所,还要拿捏好力度,抽下去钻心的疼,却又不破皮,擦些化瘀的药,过些天就好了也不影响姿色。我看着孙妈妈拿着那半尺宽的藤条,站在院子里,一下一下的抽在她白白嫩嫩的小腿上,顿时就出来了一道道淤青,内心俄然有些悔怨,想起在府中时大娘的那些责打,想起娘亲为了护我时落在她身上的疼。来到这里的,哪个不是遭受不幸,何必还要相互算计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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