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宸摸着沈秀圆滚滚的肚子,心疼道:“瞧你,挺这么大个肚子,就该在家里好好歇着,怎还出来?摊上的买卖,交给曹顺就是了。”
沈秀瞪了一眼曹顺:“他是个糙老爷们,那里懂这些精美东西。走,我陪蜜斯归去聊,明天让他看摊。”
做完手里的最后一个香囊,时候尚早。她伸了个懒腰,阿满推开窗,叹道:“蜜斯,今晚的月色好美啊。”
第二日,吃过早餐,她叮咛阿满装好克日里做好的香囊,筹办给沈秀送去。此去离定国侯府不远,母舅晓得她和沈秀平日的情分,又有阿满陪着,叮咛了两句,便放心的让她俩出门了。
一道蓝色的身影从中间的茶馆一跃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起她的腰退后数步,然后回身,一掌拍在兀自奔驰的大马头上。
沈秀的肚子垂垂显怀,曹顺现已不当长工,伉俪二人在东大街上摆了一个小小的摊位,售卖各式香囊及香薰料,虽是小本买卖,但胜在绣工精彩香味恼人,且代价公道,倒也运营的有声有色起来。那曹家因沈秀的干系得了定国侯府的恩德,自此对她也分外分歧,恐怕惹得财神爷不快。
“按照我大周律法:在闹市或人多之处,不得纵马跑车,须主动遁藏行人。你罔顾律法,差点伤及无辜,却不知改过仍口出大言,难不成你以为权势便能够超出于国法之上?”
一缕箫声垂垂从望月楼的方向响起,萧声缓缓,仿佛穿透灵魂的呼喊,一幕幕,一声声,拉启关于昨日的影象。苏以宸心如鹿撞,这消逝已久的箫声,如何会俄然又呈现在这里?本来,他没忘,而她,亦未曾忘。
苏以宸不忘母舅出征前的商定,抱着棋谱恶啃了半个来月,待沈从云闲下来时,竟也能似模似样的与他对弈上几局。她心机周到,在围弈一技上,显出了极高的天赋,不久后沈宁轩与她比武就已难有胜局,常常都举手告饶。沈从云不得不长叹,先祖庇佑,沈家有女,家属必兴。
东大街地处朝安城东区,是贵爵贵族的麋集区,也是富商和小贩们必争的经商之地。大街上日日人来车往,热烈不凡。苏以宸挽着沈秀,主仆三人有说有笑,边走边看,往曹家方向步行归去。
蓝衣人将苏以宸谨慎放下,望着锦衣男人,神情泰然自如。
苏以宸始料未及,忙护着沈秀不让她被拥堵的人潮冲撞。可现场太乱了,统统人都只顾着躲马车,谁会重视到中间有个大肚子的女人呢?沈秀哎呦一声,粗笨的身子已经歪倒在地上。苏以宸和阿满仓猝搀扶起她,担忧的问道:“秀娘,你没事吧?”
阿满年纪虽小,但做起事来勤奋利索,府里的奴婢们都自叹不如。她说苏以宸是她的拯救仇人,这辈子要拿命来报,恨不得主子用饭都要帮手喂到口里,倒令苏以宸有些无所适从,忙恐吓她不听话就把她送出府去,阿满这才作罢,不过苏以宸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时候寸步不离,活脱脱像个跟屁虫,幸亏她灵巧敬爱,苏以宸看着喜好,渐也由得她去。
沈从云回京已有些光阴,此次北征,他功不成没,皇上亲题的匾额在一片狮舞鼓鸣中由德公公带人亲手挂上定国侯府大门。爆仗声碎落了一地,前来恭贺的人群络绎不断,定国侯府敞开大门,摆宴三日,三日过后,关起大门,静悄悄的,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低调了很多。沈从云俄然当起了闲散侯爷,不上朝的时候,根基都在府里闭门不出,也不见客。
统统仿佛都变得好转起来,她又有了新的丫环,不过此次不是舅母的安排,是她本身上街时捡到的,一个流落街头昏倒的小女孩,她看着不幸,带回了府里救治,小女孩一问三不知,记不起来家居那边,也说不上来本身叫甚么名字。苏以宸见她实在无处可去,本身身边恰好又缺个丫环,干脆禀了舅母将她留在府中,见其圆脸圆眼,取名阿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