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一曲委宛动听的《鹧鸪天》,明天甄玉的嗓子完整歇过来了,声音更好听,如乳燕出谷,绕梁三日。
刚才她冒充喝的那一口,就尝出莲子汤里,那扫兴药物呛人的气味儿,仿佛它自带有声的呼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来来,喝我一碗!喝了我就会满身血脉加快!炽热难当!想从速找个男人滚床单!”
心中有了数,甄玉笑道:“替我感谢妈妈。”
但是,令甄玉不测的是,第一遍粗粗查抄下来,没发明非常,看来那些突厥人做得真够埋没的。
甄玉端起小碗,喝了两口又放下:“想起来了,等会儿我另有两丸极苦的药得吃,吃完了恰好拿这莲子汤压压苦。”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对劲起来,阴阴一笑:小蹄子,傲甚么傲?今晚就让你见真章!
目送小鬟拜别,甄玉脸上笑容顿时一收。
甄玉一抬眼,透过一层薄纱,她再度瞥见那双不循分的黑眼睛,是明天阿谁手持折扇的男人。
铛!一个沉甸甸的东西砸在甄玉那尾琴上。
“黄老爷,你念叨了一早晨,我也晓得你在想甚么,不是我不奉告你,甄玉现在,就歇在这层的顶头,喏,暗红色的那一间。哎,只可惜你们有缘无分……”
黄二姐也看到了那金灿灿的金薰球,她喜笑容开,遂低下身子凑到甄玉耳畔:“那位梁先生是个皮货贩子,传闻特别有钱!看来他很赏识你!”
低头看了看晕畴昔的盐商,甄玉冷冷哼了一声,她不筹算下狠手。
甄玉宠辱不惊,固然收了这么高贵的礼品,也只站起家,冲着远处那位梁先生深深一福。
一曲唱完,博得了合座彩,各种香囊玉佩……风骚小物件就像下雨一样,纷繁落在了甄玉的琴桌上。
只是这位富有的盐商黄老板,今晚恐怕就要在这冰冷的地板上睡一夜了。
就这一眼,她在丫环脸上看到了一丝被粉饰得很好的严峻。
果不其然,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有人钻进了甄玉的卧房。
这几句,字字句句暗含挑逗勾引,说完了,秦双珠又不动声色地冲着小丫环抬起眼角:“鹃儿,你送黄老板下楼,好生扶着!”
甄玉没如何气愤,她是办过大事的人,等闲不会七情上脸。
如果问他们,万一突厥打过来如何办?他们就会醉醺醺地答复:“怕甚么!我大祁自有不世出的战神,甄自桅甄大将军在!”
谁这么风雅?
盐商一时心花怒放,藉着灼烧得正旺的酒劲儿,他不管不顾往甄玉身上一扑:“美人!可想死我了!”
门不测埠没有锁,盐商排闼一看,一身素净蓝衣的甄玉,正独坐在打扮台前,现在她的面纱已经卸下,又被屋里烛光一映,公然,袅袅娜娜如同仙子。
盐商一贯是极有钱的,再加上和黄二姐同姓,被黄二姐扯了个九曲十八弯的本家干系,阿谀他更比旁人热烈几分,是以黄姓盐商在这天香馆内,一贯是被捧得高高的,谁见了都得巴结他两句。
甄玉内心嗤之以鼻。
她不由心中起了急:本日已经是蒲月初二,眼看端五节近在眉睫,天香馆内却一片风平浪静,乃至连个行迹鬼祟、看着不对劲的人都找不到。
但是,他连衣角都没能碰到甄玉。
“甄女人,这是妈妈特地叮咛厨房,给你做的银耳莲子汤。”
谁知这时,屋外走廊上,传来一阵喧闹声响,伴跟着女性惶恐的叫唤,旋即,楼下传来男人粗重的呼啸:“都进屋去!不准乱跑!十足回屋去!”
她拾起一看,竟是一个纯金的镂空香薰球。这薰球固然不大,但却用纯金打造,垫在手中沉甸甸的,一看就晓得,代价不菲。
今晚这盐商在秦双珠那儿,按例吃了很多酒,满嘴念叨的都是甄玉,秦双珠听着内心伤溜溜的,脸上却涓滴不表示出来,只一个劲儿用烈酒灌他,一向比及身边小鬟施着眼色返来了,她才慢条斯理地站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