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闻太师朝贺毕,太师上表出师。纣王览表,惊问曰:“平灵王又反,如之何如?”闻太师奏曰:“臣之赤忱,忧国忧民,不得不去。今留黄飞虎守国;臣往东海,削平背叛。愿陛下迟早以社稷为重,条陈三件,待臣回再议。”纣王闻奏大悦,巴不得闻太师去了,不在面前滋扰,心中甚是清净。忙传谕:“发黄旄、白钺,即与闻太师饯行起兵。”纣王驾出朝歌东门,太师访问。纣王命斟酒赐与太师,闻仲接酒在手,回身递与黄飞虎,太师曰:“此酒黄将军先饮。”飞虎欠身曰:“太师远征,圣上所赐,黄飞虎怎敢先饮?”太师曰:“将军接此酒,老夫有一言相告。”黄飞虎依言,接酒在手。闻太师曰:“朝纲无人,全赖将军。当今如果有甚不平之事,礼当切谏,不成钳口结舌,非人臣爱君之心。”太师回身见纣王曰:“臣此去无别事忧心,愿陛下听忠告之言,以社稷为重,毋事情旧章,有乖君道。臣此一去,多则一载,少则半载,不久便归。”太师用罢酒,一声炮响,起兵径往东海去了。面前一段蹊跷事,惹得兵器滚滚来。不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天下兴,功德行;天下亡,祸胎降。太师方上条陈,事已好将来了,不防东海反了平灵王。飞报进朝歌来,先至武成王府。黄元帅见报,叹曰:“兵戈四起,八方不宁,现在又反了平灵王,何时定息!”黄元师把报差官送到闻太师府里去。太师在府正坐,堂候官报:“黄元帅差官见老爷。”太师命:“令来。”差官将报呈上。太师看罢,打发来人,随即往黄元帅府里来。黄元帅驱逐到殿上施礼,分宾主坐下。闻太师道:“元帅,今反了东海平灵王,老夫来与将军共议:还是老夫去,还是元帅去?”黄元帅答曰:“末将去也可,老太师去也可,但凭太师主意。”太师想一想,道曰:“黄将军,你还随朝。老夫领二十万人马前去东海,剿平背叛,返国再商政事。”二人共议伏贴。
闻太师曰:“陛下莫谓三事末节而不敷为,此三事干系治乱之源,陛下不成不察,毋得草草放过。”君臣立辩,只见中大夫费仲还不识时务,出班上殿见驾。闻太师认不得费仲,问曰:“这员官是谁?”仲曰:“卑职费仲是也。”太师道:“先生就是费仲,先生上殿有甚么话讲?”仲曰:“太师虽位极人臣,不按国体:持笔逼君批行奏疏,非礼也;本参皇后,非臣也;令杀无辜之臣,不法也。太师灭君恃己,以下凌上,肆行殿庭,大失人臣之礼,可谓大不敬!”太师传闻,当中神目展开,长髯直竖,大声曰:“费仲巧舌惑主,气杀我也!”将手一拳,把费仲打下丹墀,面门青肿。只见尤浑怒上心来,上殿言曰:“太师当殿毁打大臣,非打费仲,即打陛下矣!”太师曰:“汝是何官?”尤浑曰:“吾乃是尤浑。”太师笑曰:“本来是你!两个贼臣表里弄权,相互回护!”趋势前,只一掌打去,把那奸臣翻觔斗跌下丹墀有丈余远近。唤摆布:“将费、尤二人拿出午门斩了!”
第一件:拆鹿台,安民稳定;
当朝军人最恼此二人,听得太师发怒,将二人推出午门。闻太师怒冲牛斗,纣王冷静无言,口里不言,心中暗道:“费、尤二人不知起倒,自讨其辱。”闻太师复奏请纣王发行刑旨。纣王怎肯杀费、尤二人。纣王曰:“太师奏疏,俱说得是。此三件事,朕俱总行,待朕再商讨而行。费、尤二臣,虽是冲犯参卿,其罪无证,且发下法司勘问,情真罪当,彼亦无怨。”闻太师见纣王再三勉强,反有兢业色彩,自思:“吾虽为国切谏尽忠,使君惧臣,吾先得欺君之罪矣。”太师跪而奏曰:“臣但愿四方绥服,百姓奠安,诸侯宾服,臣之愿足矣,敢有他望哉!”纣王传旨:“将费、尤发下法司勘问。七道条陈限即停止,三条再议妥实施。”纣王回宫。百官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