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言邓九公归周,只见探马报入汜水关,韩荣听得邓九公纳降,将女私配敌国,韩荣飞报至朝歌。有上大夫张谦看本,见此报大惊,忙进内探听,皇上在摘星楼,只得上楼启奏。摆布见上大夫进疏,仓猝奏曰:“启陛下:今有上大夫张谦候旨。”纣王传闻,命:“宣上楼来。”张谦闻命上楼,至滴水檐前拜毕。纣王曰:“朕无旨宣卿,卿有何奏章?就此批宣。”张谦俯伏奏曰:“今有汜水关韩荣进有奏章,臣不敢藏匿;虽触龙怒,臣就死无辞。”纣王传闻,命当驾官:“即将韩荣本拿来朕看。”张谦忙将韩荣本展於纣王龙案之上。纣王看未完,不觉大怒曰:“邓九公受朕大恩,今一旦归降叛贼,情殊可爱!待朕升殿,与臣共议,定拿此一班叛臣,明正伊罪,方泄朕恨!”张谦只得退下楼来,候天子临轩。只见九间殿上,钟鼓齐鸣。众官闻知,忙至朝房服侍。斯须,孔雀屏开,纣王驾临,登宝座传旨:“命众卿面议。”
相互温存,交相慕恋,极人间之乐,无过此时矣。後人有诗单道子牙奇策,成绩二人完竣出息。诗曰:
百年功德目前合,莫把红丝孟浪夸。
众文武齐至御前,俯伏候旨。纣王曰:“今邓九公奉诏征西,不但不能伐叛奏捷,反将己女私婚敌国,归降逆贼,罪在不赦;除擒拿逆臣家眷外,必将逆臣拿获,以正国法。卿等有何良策,以彰国之常刑?”纣王言未毕,有中谏大夫飞廉出班奏曰:“臣观西岐抗礼拒敌,罪在不赦。然挞伐大将,得胜者或有捷报御前,得胜者惧罪即归伏西土,何日能奏捷音也。依臣鄙意,必用嫡亲骨肉之臣挞伐,庶无二者之虞;且与国同为休戚,自无不奏捷者。”纣王曰:“君臣父子,总系至戚,又何分相互哉?”
话说土行孙与邓婵成全绩伉俪,一夜老景已过。次日,伉俪二人起来,梳洗已毕。土行孙曰:“我二人可至前殿,伸谢姜丞相与我师尊抚养成绩之恩。”婵玉曰:“此事固当要谢;但我父亲昨日不知败於何地,岂有父子事两国之理!乞将军以此意道达於姜丞相得知,作何区处,方保分身。”土行孙曰:“贤妻之言是也。伺上殿时,就讲此事。”话犹未了,只见子牙升殿,众将上殿参谒毕。土行孙与邓婵玉伉俪二人上前伸谢。子牙曰:“邓婵玉今属周臣,尔父尚顺从不平。我欲出兵前去擒剿,但你系他骨肉嫡亲,当如何区处?”土行孙上前曰:“婵玉刚才正为此事与弟子商讨,哀告师叔开怜悯之心,设一战略,分身之美。此师叔莫大之恩也。”子牙曰:“此事也不难。若婵玉果有至心为国,只消得亲身去说她父亲归周,有何难处。但不知婵玉可肯去否?”邓婵玉上前跪而言曰:“丞相在上:贱妾既已归周,岂敢又蓄两意。凌晨婵玉已欲自往说父亲降周,唯恐丞相不肯信妾真情,致生疑虑。若丞相肯命妾说父归降,自不劳张弓设箭,妾父自为周臣耳。”子牙曰:“我断不疑蜜斯几次。只恐汝父不肯归周,又肇事端耳。今蜜斯既欲亲往,吾拨军校随去。”婵玉拜谢子牙,领兵卒出城,望岐山前来。不表。
赵升闻炮,自左营杀来策应,孙焰红听得炮响,从右营杀来策应;俱被辛甲、辛免平分头截杀。邓婵玉方欲前来策应,又被土行孙敌住,相互混战。不料雷震子、南宫适两枝人马从摆布两边裹来。成汤人马反在居中,首尾受敌,如何抵得住。後面金吒、木吒等大队人马掩杀上来。邓九公见势不好,败阵而走;军卒自相踩踏,死者不计其数。邓婵玉见父亲与众将败下阵走,也虚闪一刀,往正南上逃脱。土行孙知婵玉善於发石伤人,遂将捆仙绳祭起,将婵玉捆了,跌上马来,被土行孙上前绰住,先擒进西岐城去了。子牙与众将追杀邓九私有五十馀里,方鸣金收军进城。邓九公与子邓秀并太鸾、赵升等直至岐山下方才汇集败残人马,查点军卒,见没了蜜斯,不觉伤感。希冀擒拿子牙,孰知反中奸计,追悔无及。只得暂扎住营寨。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