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恍然大悟,“公然!此话有理!司马子如公然短长!”
司马子如嘴角出现嘲笑,不再言语。这些日子来,他可一向没健忘英娥那件事的始作俑者。元明月,元修,那些企图伤害英娥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宇文护正欲说甚么,忽听门外有侍从的声音传来,“丞相,有密信从晋阳而来,可要一览?”
或许是过分绝望的干系,元修在沉寂了一段时候后心性大变,也听不进元明月的任何劝说,干脆仗着天子的身份随心所欲不守礼法,对政务更是颐指气使,和宇文泰的干系再不复之前的密切。
当初从洛阳城逃出来时他的身边另有五千人,但短短时候里却有一半人又回了高欢掌控的洛阳城,包含和他血脉相连的宗室亲王。现在留在他身边的元氏族人屈指可数,除了一些远亲旁支外,唯有南阳王元宝炬一向没有分开。
秋风伊始吹渐浓,微薄的凉意在傍晚的落日中满盈开。
宇文泰垂下眼眸,“或许是,也或许不是。不过已经不首要了。他已经奉上一份大礼,那么礼尚来往,既然他思疑我晓得些甚么,那么就将本相奉告他也无妨。”
自魏帝元修来到长安以后,初时君臣之间一派和蔼融融。元修更是将宇文泰视为亲信忠臣,盼望能在他的帮部下重掌大权,做一名实至名归的大魏天子。但是很快他就发明本身的欲望不过是一厢甘心。这全部关西早已成为了宇文泰的囊中之物,而宇文泰采取他,不过也是抱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标罢了。
侍从进了门,仓促将信递上。宇文泰看了一眼信封上的笔迹,唇角悄悄扬起了不易为人发觉的弧度。
侍从仿佛另有些唏嘘,“可惜那明月公主,可贵的美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刚拆开信,一件小东西俄然从内里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下来。
宇文泰拿起信纸,敏捷地看了一遍,眼底仿佛有甚么亮了亮,本来紧抿的嘴唇竟微微上扬起来,轻笑了两声,“没想到,司马尚书是如此痴情之人。”
宇文护眼疾手快捡了起来,本来那是一颗品格极好的绿松石。
宇文泰微浅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将信拿出去。
宇文泰笑了笑,“萨保你可有主张?”
宇文护眉心一跳,“晋阳?那不是高欢的地盘吗?叔父,这信还是别――”
司马子如面前一亮,旋即快步地走了出去。
位于城中东面的丞相府中,满庭清辉,月影盘桓。
宇文护眼中闪过诧色,“莫非这颗绿松石是他在宫里捡到的?万一他胡说呢?”
他不由一头雾水,“叔父,这算是甚么?”
司马子如面不改色地勾了勾唇,“宇文泰脱手那么快,看来下一个就要轮到天子了。”
宇文泰眸色深深,“何止短长,在洞悉民气方面,他的确令人感到可骇。他送这封信的机会掌控得太准。”
本来自始至终,他还是摆脱不了傀儡天子的运气。
以丞相之位总摄朝政的宇文泰斜斜地坐在铺着丝帛的坐榻上,平日里如虎睨般锋利的浅灰色眼瞳里,本日却透着一股怠倦。
宇文护心头一喜,明白宇文泰和他设法分歧,赶紧道,“叔父,我看那南阳王是孝文帝之孙,血缘无人贰言,性子也算本分,无功无过,或许是个合适人选。”
宇文泰昂首望向窗外,低声道,无缘无端杀人有罪,何况是杀天子。但是杀有罪的人就不一样,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正如这句话的意义,纣王残暴,杀了他是替天行道,那么只要天下人说元修不是个好天子,杀了也不会有费事。”
宇文泰微眯了眯眼,神采仿佛被山岚间的雾气遮拦而显得些许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