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马子如?” 宇文护更加吃惊,“他写了甚么?”
府中花圃一角,杜鹃于蔽于树下开得恰好,紫红色的花瓣簇拥成锦。司马子如神情淡淡地站在杜鹃旁,听着身后侍从的回禀。
宇文护心头一喜,明白宇文泰和他设法分歧,赶紧道,“叔父,我看那南阳王是孝文帝之孙,血缘无人贰言,性子也算本分,无功无过,或许是个合适人选。”
当初从洛阳城逃出来时他的身边另有五千人,但短短时候里却有一半人又回了高欢掌控的洛阳城,包含和他血脉相连的宗室亲王。现在留在他身边的元氏族人屈指可数,除了一些远亲旁支外,唯有南阳王元宝炬一向没有分开。
宇文护正欲说甚么,忽听门外有侍从的声音传来,“丞相,有密信从晋阳而来,可要一览?”
宇文泰眼中闪过赞成的笑意,“萨保现在公然有长进了。”他顿了顿,“一个不听话的傀儡,确切不该再留了。只是他身份分歧凡人,如果随随便便杀了他必招天下人丁舌。要将他撤除而不留隐患,还得再好好想一想。”
自魏帝元修来到长安以后,初时君臣之间一派和蔼融融。元修更是将宇文泰视为亲信忠臣,盼望能在他的帮部下重掌大权,做一名实至名归的大魏天子。但是很快他就发明本身的欲望不过是一厢甘心。这全部关西早已成为了宇文泰的囊中之物,而宇文泰采取他,不过也是抱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标罢了。
宇文泰垂下眼眸,“或许是,也或许不是。不过已经不首要了。他已经奉上一份大礼,那么礼尚来往,既然他思疑我晓得些甚么,那么就将本相奉告他也无妨。”
侍从仿佛另有些唏嘘,“可惜那明月公主,可贵的美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长安,夜未央。
宇文护眼疾手快捡了起来,本来那是一颗品格极好的绿松石。
晋阳,尚书府。
宇文泰如有所思地看了看他,“那么依你看,谁来做下一任天子更合适?”
宇文护眉心一跳,“晋阳?那不是高欢的地盘吗?叔父,这信还是别――”
宇文泰微浅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将信拿出去。
他接过宇文护手里的那颗绿松石,轻放在空档处,大小尺寸却差未几正合适。
“但是叔父,司马子如为何要奉告你这个别例?是想借您的手杀了元修?”
秋风伊始吹渐浓,微薄的凉意在傍晚的落日中满盈开。
宇文泰夙来是个喜好畅刀斩乱麻的人,不脱手则已,一脱手天然是洁净利落。
宇文泰眸色深深,“何止短长,在洞悉民气方面,他的确令人感到可骇。他送这封信的机会掌控得太准。”
宇文护迫不及待地拿过信纸,只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宇文泰微眯了眯眼,神采仿佛被山岚间的雾气遮拦而显得些许恍惚。
“叔父,这是如何回事?到底是谁给您来的信?”宇文护面露惊奇之色。
宇文泰笑了笑,“萨保你可有主张?”
或许是过分绝望的干系,元修在沉寂了一段时候后心性大变,也听不进元明月的任何劝说,干脆仗着天子的身份随心所欲不守礼法,对政务更是颐指气使,和宇文泰的干系再不复之前的密切。
宇文护恍然大悟,“公然!此话有理!司马子如公然短长!”
本来自始至终,他还是摆脱不了傀儡天子的运气。
宇文泰昂首望向窗外,低声道,无缘无端杀人有罪,何况是杀天子。但是杀有罪的人就不一样,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正如这句话的意义,纣王残暴,杀了他是替天行道,那么只要天下人说元修不是个好天子,杀了也不会有费事。”